绣听出是先前的指挥者,心里想:这群人还真是训练有素,没给董承留下蛛丝马迹,看来桑木森真不打算让对方知晓自己在桑国。
莫非桑木森真的要儿女情长,不顾桑国大业,将自己藏起来?赵锦绣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桑木森却并没有回答那人,而是轻拍赵锦绣的脸,轻轻喊:“月华,醒醒,让容先生替你看看。”
赵锦绣被他拍得难受,只好睁开眼。
桑木森微微一笑,尔后将她一搂,轻轻一跃,下得马来。赵锦绣要挣扎出来,被桑木森固执搂着,很是责备地说:“安静些。”
容先生站在一旁,为赵锦绣切了脉,尔后很是凝重地说:“许姑娘这病症来得凶险。怕是多日未深眠,前日里好像就感了风寒;如今又在冰冷的水中浸泡,加之许姑娘身体以前像是受过重创,而今又遭遇重大打击。所以——”
赵锦绣一听,一场重感冒被说得自己像要要挂了一样,不由得抬眸扫一眼这老头。
“所以如何,你说话再这般吞吞吐吐,小心我诛你容家九族。”桑木突然厉声喝道,这声音骤起,滚落在山间,惊得林间的飞鸟扑腾腾地飞起。
赵锦绣也是吓一跳,心想: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说诛谁九族,就诛谁九族。
周围的士兵却是全然跪下,齐声道:“请将军三思。”
桑木森脸上还是巨大的怒意,典型的老虎眉纠结得不成样子,手却是轻柔地为赵锦绣擦着脸上的汗珠,轻声安慰:“月华,不怕,有我在。”
赵锦绣心里微微动,觉得说不出的心酸。这男人爱的那个人已不在这人间。自己不过是个假冒伪劣产品而已。
赵锦绣觉得自己像是个窃贼,甚是可耻,于是很不耐烦,拉住桑木森替自己擦汗的手,咳嗽了几声,说:“容先生医术高明,定有办法,将军还是听听容先生的意见吧。”
桑木森眉头一蹙,瞟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起来吧。”
尔后,抱着赵锦绣坐到旁边石头上,等着容先生的回答。
那容先生也是识趣,走上前来,说:“许姑娘的病症重在养,傍晚可赶到方陵涧,这一路上,还要将军多费心,让许姑娘尽量不吹到冷风。”
“我不跑马就是,可还有别的方法,她额头烫得厉害。”桑木森说着,又将手放到赵锦绣额头上。
“将军,老夫可为许姑娘扎一针,缓解疼痛。”容先生说着就要从怀里拿出针来。
赵锦绣觉得这老头怪怪的,再说他也知晓自己是林希。
不能让这人对自己扎针。赵锦绣立马抗议:“我好得很,不需扎针,到方陵涧,我自有办法。”
“月华,扎针可以不那么难受,早点好,早点处理完事情,我们就可以回令州了。”桑木森像是哄小孩一般,语气轻柔得让士兵都咋舌。
赵锦绣听着桑木森如父亲一般的语气,脸一下子滚烫。但原则问题不容妥协,所以她还是摇着头,很强硬地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容先生尴尬,李卿然又劝解了一阵,赵锦绣依然不答应,只是催促桑木森启程。
桑木森无奈,只好依从赵锦绣的建议,又从李卿然那里拿来大氅将赵锦绣裹得像个粽子,还替她戴上帽子,这才抱在怀里,跃上马。
桑木森果然没有跑马,只是让赤月一路慢行,春天的山里,有着植物的清香,风一阵阵的凉,倒是让昏昏欲睡的赵锦绣一直保持着清醒。
只是身子本来像火烧,又裹成这样,又被桑木森紧紧抱着,赵锦绣出了一身汗,身体轻松不少。
这会儿,赵锦绣才有精力来整理这几日的纷乱,想起江慕白,想起楚江南,最后竟是想起风马牛不相及的李清音。
这下,不由得讶然,暗道:自己怎么忘记了李清音?李卿然可是很疼这个妹妹,可在敌人来袭时,在画舫下沉时,他像是全然没有担心过李清音,就连灵慧也不曾照顾过李清音。
李卿然不像狠心的人啊。
赵锦绣不由得从桑木森怀里竭力伸出头,去看走在后面的李卿然。只见,他骑着一匹白马,怀中抱着沉沉睡着的白衣。
这白衣到底啥来历?功夫高,却像是有什么病症似的,只打了一轮,尔后就歇菜了。楚江南也像是深谙桑木森身边有这号人物。
想到此,赵锦绣也不得不佩服楚江南,对桑木森这种老狐狸居然都了解,倒像是交手多次。
赵锦绣正想着,脑袋却被桑木森摁倒怀里,尔后听见他不悦地说:“不许看别人,好好休息。”
“李清音是你的未婚妻,当时,你为何不救她?”赵锦绣低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