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紧紧抓着赵锦绣的脚,板着脸道:“别动。你这丫头竟然拿赤脚去踩那蜡,你不知这很危险?”
这蜡只是当时烫一点,有什么危险的,自己以前又不是没有被烫伤过。赵锦绣倏然停止挣扎,半支着身子,很是狐疑地看着江慕白。
江慕白正拿着一方丝巾擦着赵锦绣脚上的蜡油,神色颇为专注,这模样让赵锦绣心里一紧。昔年,自己不就是最喜欢看许华晨专注的做事么。有一段时间,许华晨在做一个复杂的程序编纂,坐在电脑前,甚是专注。那时,赵锦绣装模作样在看电视,却一直在看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我所认识的赵三公子,这般浑浑噩噩的,明明可以有别的办法解决那烛火的。”江慕白一边轻柔拭擦,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赵锦绣,匆匆下床,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轻轻闻一闻,这才端了杯子,坐到床边,命令道:“把脚伸出来。”
赵锦绣裹着被子,不明白他的举动,还是乖乖将双足伸出去。摇曳的烛火里,昏暗不明的光线中,晃眼一看,那双足竟像玉质的雕琢。
赵锦绣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这下,自己也是一呆,暗道:这林希还真没辜负有杜蘅那样的老娘,就这么一双脚都是艺术品一般。
如果当初,自己能有这份儿美,而不是灰头土脸的平凡乡野姑娘,自己会不会勇敢一点,许华晨会不会少了那么多的考量?
然而,这世间最怕说的就是“如果当初”,赵锦绣这下倒是有一丝的落寞,心里倒是存着微小的希望:希望能在这最美丽的时刻,遇见许华晨。
江慕白蘸了茶水为赵锦绣洗略微烫伤处,指腹的轻柔触碰,带来酥酥麻麻的痉挛。
赵锦绣不由得一颤抖,江慕白却是戏谑地扫了她一眼,手却继续握着她的双足不放。尔后,头埋得很低,赵锦绣却是看出来,这厮眼角眉梢全隐含着笑。
赵锦绣又怒又急,慌乱得很。因为她感到身体里的灼热像不死心的潮水,不断想要涌上堤岸,淹没掉自己。
她想要使劲挣扎开,却只能弱弱地送出几分力,只得低声请求:“江公子,如果没事,请放开。”
赵锦绣乱了呼吸,迷离了视线,觉得自己又陷入灼热与混沌里。
江慕白见状大惊,忙放开赵锦绣的双足,抬手覆上赵锦绣的额头,低声喊:“如月,你怎了?”
“热。”赵锦绣喉间滚落这个字,下一刻,只感到寒意彻骨,略一清醒,才反应过来,是被子被掀开了。
蓦然清醒,扫视全身,那被子掀到胸,赵锦绣庆幸:还好还盖着胸,只是露着肩膀。
抬眸一看江慕白,他正盯着自己的肩头,目不转睛。
赵锦绣被看得不好意思,正要拉被子,江慕白却是一下子摁住赵锦绣肩头的牙印轻轻摩挲着,动作充满柔情。
那牙印是桑骏那厮咬的,赵锦绣颇为尴尬,竟是荒唐地生出被捉奸的感受。
“那个,是——”赵锦绣想要解释一下,江慕白却是一把将赵锦绣抱到怀里,语气落寞:“对不起,我来迟了。原本接到你被带往令州、桑木森遭袭坠崖的消息后,我就快马加鞭。却不料在过边境时,出了一些事,所以来迟了几日。”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有安排人在自己身边,赵锦绣想到此,心里一暖。尔后,不由得问:“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
江慕白呵呵一笑,又是一句低语:“如月,你在担心我,我很高兴。”
赵锦绣一言不发,狠瞪他一眼,又立马垂着眸子,像个小媳妇似的低头咬着唇。
江慕白却是将赵锦绣手边的玉佩拿起,将那玉佩挂在赵锦绣的脖颈上,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以后要一直戴着,到死都不要丢。”
赵锦绣一惊,许华晨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次,许华晨买了钻戒,赵锦绣很土鳖地认为钻戒太贵,戴着不安心,非得让许华晨换成黄金的,理由是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都可戴着,而且安心。
许华晨用可以冻死无数企鹅的冷眼扫过赵锦绣,黑脸一沉,气冲冲地换成黄金戒指十枚,将赵锦绣十指戴满,然后冷言道:“你以后要一直戴着,到死都不要脱下来。”
赵锦绣心脏被这话狠狠拧一把,不由得抬头去看江慕白,英俊的男子也正看着自己,他眸光很亮,亮得人心慌慌的。
在赵锦绣率先低头的瞬间,听见江慕白轻声地说:“你这神情,倒让我想起我的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