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先帝没有的遗诏不是给九少的呢?到时候,谁又会说九少是谋反呢?”
韦管家不由得抬头看赵锦绣,脸上全是惊讶,继而低头,小声说:“赵姑娘,这可是将九少往风口浪尖推。如今桑骏屯兵于此,而出兵借口则是九少。”韦管家说着,将一颗白子放到云召国与大夏的边境上。
赵锦绣也不多解释,只是兀自丢了一颗黑子在江城,尔后又丢了一颗黑子在连国。继而丢了一颗白子在萧月国,这会儿才笑道:“连国固然好。但若我在江城暴毙,连国与大夏便从此都不可能呼应,这联姻又有何用处呢?只是为了九少兵败时,连国可以名正言顺地收留他吗?如果,我暴毙,到时候桑骏更好出兵,萧月国也必定会屯兵锦河,纵使九少有惊天才能,这天下之于九少,也不过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倘若是我在,便有无数种可能,比如,这里——”
赵锦绣将萧月国那一枚白子换作黑子,继续说:“这样,萧月国就可为同盟,大夏、萧月国、连国为一线,此称之为合纵。对抗桑国,胜算颇大,九少也可解了目前的困局。至于拿下桑国的事,便是另一棋局了。倘若不行,还有之前所谓的血溅五步,天下缟素。韦管家以为这局棋,若是你,你该怎么下呢?”
韦管家神色凝重,瞧着那地图好一阵,这才毕恭毕敬垂首站在书桌前,低声说:“赵姑娘,今日之事,确系属下疏忽,此等事,属下保证绝不会再出现。”
“那最好。”赵锦绣淡淡地说,胸口还是抽抽的痛,当下,身子也有些难受,便不想与韦管家多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地图。心里有些怅然:若一切真如自己分析的那般简单就好了。
屋内很安静,只有油灯有时会有细小的“毕啵”声响起,韦管家与赵锦绣都瞧着那地图,彼此都没有动。
好一会儿,赵锦绣胸口的疼痛不那么严重,她才伸出手将那些棋子一颗一颗捡起来放进棋盒里,然后将地图一裹,连同地图下的两张清江白宣纸一起点燃,扔入火盆。
宣纸有些湿,燃烧时火苗呈出淡淡的蓝,在火盆里突突地跳动着,书房里立马弥漫着呛人的烟,偶尔有黑色灰烬从火盆盖子的缝隙里飘起来,借着烟力往上飘忽一阵,终于还是轻轻跌落在地。
赵锦绣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努力忍受疼痛,瞧着火苗渐渐熄灭,这才掩面咳嗽一阵,缓缓地开口,语气冷然,一字一顿地说:“谁阻止我守护他,我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这话是说给韦管家听的,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当然,这话更是赵锦绣说给自己听的。因为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与许华晨相逢,再也不能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可是兜兜转转,上天垂怜,在这陌生乱世,自己再一次遇见许华晨——对自己情深意重的许华晨。
这一次,她赵锦绣再也不会那么傻,去逃避他,远离他,将自己的心压缩得密不透风,一个人默默踯躅于人间,以至于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
这一世,她也不会再去管世俗权贵,再也不会放开许华晨的手。
所以,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赵锦绣暗暗决定:我一定要变得强大,要步步为营,去守护这个一直守护着我的男人。
韦管家像是被赵锦绣的话震惊了一般,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才有些失却平素的冷静,语调也不甚流畅地说:“属下……明了。”
赵锦绣“嗯”了一声,轻轻转身,捂着发疼的胸口,一边吩咐韦管家洗墨收拾,一边往卧房里去。
刚走到门口,韦管家却是低喊:“赵姑娘且慢。”
赵锦绣扶着门闩停住,只听得韦管家走过来,低声说:“九少前几日回了一趟桂城,昨晚下半夜回来宁园,今天一大早就启程去了南郡。不日就会回来,卫戍皆为好手,赵姑娘不必担心。”
赵锦绣一怔,这韦管家向来不多一句言,如今说这话,算是当她是自己人了?
她也不敢去做白日大梦,于是只是淡淡地说:“多谢韦管家。”尔后,拉开门往卧房走。
凉薄的空气咝咝往身上钻,赵锦绣的心里微微心疼,原来他一直风尘仆仆在路上,想必最近一定是日夜兼程很辛苦,还要应对周遭的危机四伏。
她越想越恨不得江慕白此刻就在眼前,那么,自己一定不管不顾,扑过去好好地抱着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