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兰一怔,回答道:“回禀姑娘,确如姑娘所说。”
赵锦绣对着那小男孩淡淡一笑,问:“谁告诉,你可以自称本公子的?是你的娘亲吗?”
那小男孩又往前走了几步,仰头瞧着赵锦绣,很不屑地说:“你就是想害我娘亲的狐狸精。我跟你拼了。”
那小男孩原本站在两个侍卫之间,这会儿身形却是十分灵活,猫着身子一钻,竟是躲过两名侍卫,朝着赵锦绣奔过来。
两名侍卫见状,拔剑回身,但毕竟是江慕白的儿子,即使没有上族谱,两人也有些许顾忌,但是让这孩子跑脱了,直直奔着赵锦绣而来。
赵锦绣往后一退,后面几名侍卫上来拦着,虽也是纷纷拔剑,却也不敢真动这身份特殊的小男孩。
紫兰也挡在赵锦绣面前,她一直拉着赵锦绣退到影壁那边。
那小男孩被人拉着,一直叫着赵锦绣是狐狸精,叫着他要见爹爹。赵锦绣冷眼瞧着他,神色清冷,尔后淡淡地说:“走吧。”
她说完这两个字,也没等紫兰,兀自往回廊那边去,回廊两旁玉兰花开得热烈。她走了一阵子,也没回头,也没停住脚步,只是淡淡地吩咐:“紫兰,你一会儿去问问韦管家,我练剑之事,他倒要安排到何时?”
紫兰在身后应答,尔后又怯生生地问:“姑娘,您没事吧?那小孩子,不懂事,所以——”
“没事,能被人叫狐狸精,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赞美。你去忙吧。”赵锦绣在书房门口转过头,神色清冷地瞧了紫兰一眼。
紫兰立在书房外的葡萄架下,顿时一愣。
赵锦绣不管她,进入书房,将窗户全部打开,夏日的风带着植物浓郁的香气,在屋里穿梭。她将上好的清江白展白,铺好,用几块镇纸镇平。尔后拈起拈起墨全神贯注地磨着。
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冷静,今日的遭遇并非偶然与意外,也不是普通的家宅之斗。以前的江慕白是如何的人,赵锦绣不知,但她清楚许华晨,他有一双有着妖孽般洞察力的眼,尤其是审视女人,对于心不正者,决计入不了他的眼,对于爱挑事端者,他也决计不会姑息。
赵锦绣慢慢地磨墨,徐徐加入清水,磨出均匀的墨汁,她才拈起小号的毛笔,并没有替江慕白抄写什么信件,而是兀自在清江白上慢慢地写着字,满篇都与间者有关。思绪却依旧在之前圈子里。
赵锦绣想大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可能不知江慕白的秉性。也不可能在儿子面前胡言乱语,更不会不看住自己的儿子,任由他到处走动,胡言乱语。而按照紫兰的说法,这梅庄也是极其厉害的主。
当然,作为江慕白的女人,又怎么会不知宁园的规矩极其森严呢。如今,闹腾到兰苑,即使是孩子在,江慕白的性格也是绝不会姑息。
那么,梅庄到底又是抱着什么态度来做这一件事?
赵锦绣提着毛笔,瞧着窗外的葡萄架,一丛丛的翠绿,沁人心脾。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也浑然不觉。
紫兰端了茶点从廊檐下走过来,环佩叮当,在这安静的宁园显得格外悠长。那小男孩的哭声已经听不见了。
赵锦绣顿时觉得有些不安,将手中毛笔往旁边笔枕上一放,问端茶点进来的紫兰:“那孩子的事可有处理好?怎么处理的?”
紫兰放下茶点,说:“回禀姑娘,是梅苑的管事来抱回去的。”
“多久了?”赵锦绣有些急。
紫兰一脸的狐疑,问:“姑娘,怎了?才刚抱走一会儿,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回到梅苑吧。”
赵锦绣手握成拳头,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急切地说:“紫兰,让侍卫赶快来,有十万火急的事。”
紫兰更是狐疑,提醒道:“姑娘,您没有权力调动兰苑的侍卫,我们——”
赵锦绣瞧着紫兰,眸光一凌,沉声喝道:“我有没有权力,不是你说了算,赶快去。若是延误,我直接砍了你。”
紫兰吓得一愣,回过身来,提着裙子立马跑出去,一路小跑,环佩叮当远去,不一会儿,又是环佩叮当的声音倏然近了,她还不断在催促,那侍卫首领快些。
赵锦绣负手站在书房窗口,待那二人走进来站定,还没行礼,赵锦绣一下转过身,对那卫戍队长说:“如今,让你去将方才那个小孩拦下,带回兰苑,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卫戍队长与紫兰面面相觑,赵锦绣眸光甚为凌厉,瞧着二人冷笑,道:“这事关重大,宁园安危在此一举,务必控制这小孩,带兵包围梅苑,里面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要飞出去。”
卫戍队长一躬身,道:“赵姑娘,对不起,您没有调动卫戍的资格,恕难从命。”
赵锦绣上前一步,将手中玉佩在他面前一晃,道:“我有资格吗?”
那卫戍队长与紫兰皆一惊,那块玉佩正是江慕白的信物,而这信物如同九少亲临,若是女子拿着,此女便可能是未来的宁园的当家主母。
先前他们单知道九少宠爱这位赵姑娘,却不计是将他的铭牌信物都交给了这位。
卫戍队长略一低头,道:“属下谨遵吩咐。”
赵锦绣点点头,那卫戍队长去后不久,赵锦绣终究不放心,对紫兰说:“走,我们也去瞧瞧。”
紫兰大声惊呼,道:“姑娘,那不行,九少吩咐过。”
赵锦绣眸光一凌,道:“如今什么形势?你倒是要教训我不成?若是此事有点疏忽,宁园都得陪葬。”
“婢子愚钝,不知姑娘所为何事?”紫兰还想阻止。
赵锦绣不管她,一甩衣袖,往兰苑外走,还没转过回廊拐角,她又觉得自己过于冲动。既然上次紫兰故意让自己知道梅庄的事,那么说明太后早就洞悉了宁园的玄机,她对自己儿子那么重视,又怎么会不做万全的部署呢?如今,自己已算是如他们所愿对上梅庄,那么现在自己便没有必要亲自前去。须知,江慕白将自己放在这兰苑,必定有深意。
赵锦绣这样一想,倒是一下子停住脚步,倏然转身,道:“回书房,替九少抄写信件。”
紫兰一收脚,很不明所以地问:“姑娘,您——”
赵锦绣回眸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然应该相信九少的亲信,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好了,你到书房伺候着吧。”
紫兰应声,也是一路跟着过来。
赵锦绣这会儿心情很好,亲自磨了许久的墨,才算是平静了下来。展开清江白,镇纸镇着,提了毛笔,命紫兰拿出江慕白需要抄写的信件。
那封信还密封着,将之开启,里面是叠得方方正正的清江白。
“姑娘,婢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您似乎说那梅庄好像跟宁园安危有关,真那么严重么?婢子眼拙,方才也是一起去瞧了,却是瞧不出来。”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紫兰忽然开口问。
赵锦绣拿出信,一边展开,一边笑着说:“一个骗子若要骗过天下人,那么他一定要花漫长的时间来训练他的眼睛,否则,再高的易容术与化妆术,都是空谈。当然,我们看人,亦可如此。”
紫兰还是一愣一愣的。赵锦绣也不管她,展开那封信,一下子愣住了,那白纸黑字,赫然鲜明,前半部分是江慕白右手写的魏碑,后半部分则是他左手写的欧体。而那信件的内容,赵锦绣只是扫了一眼,眼里忽然涌起温热的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