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救命之恩。尔后,他却是竭力地护着她,培养她,宠着她,任由她任性。
他那么骄傲的人,却是乐此不彼地做着这些事,一做就是十年。两个人的缘分,到底是微妙,说不得对错,计较不得谁为谁付出,这些都是不清楚。
“怎么?凭你的那些个手段,你竟是颠扑不破慕白为你做的一切?”太后见赵锦绣久久没有说话,语气有了些讽刺的意味。
赵锦绣垂着眸子,站在一旁,平静地说:“九少待我的好,我知道,但我无法用言语去叙述。我也从来不会去说自己要待九少多好,因为言语是最没用的东西。”
太后“哦”了一声,狐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会以你的行动去待慕白好?哀家可以这样理解吗?”
赵锦绣抬眸看着太后,缓缓地说:“正是此意。这世间,若有任何人敢对他不利,我必诛之。”
语气坚定,一字一顿,赵锦绣一说完,就与太后对视,太后清明的眸光里带着某种笑意。
良久,她先收回对视的目光,淡淡地说:“这很好。只是哀家很疑惑,你跟慕白不过荆城初识,相处不过几日,慕白怎么会答应以四座城池去换你,尔后又不顾危险去令州找你,回来之后,却对我说有君临天下的心。而你,在萧月国时,萧元辉的后位悬空,皆因为他要以此待你;尔后,你藏身凤楼,楚江南待你也算不薄;再后来,桑骏给予你后位,若你与桑骏联手,倒是可以横扫天下。哀家就不明白,你——,为何来到大夏,为何来找慕白?”
赵锦绣知道这太后还在怀疑她的用心,淡淡一笑,道:“有些人,你只需要看一眼,就是换了时空,变了容颜,就算是轮回转世,也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有些事,没有痕迹可循,没有原因,也没有由来,却就是非得如此,必得如此。”
太后听得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色,竟是用疑惑的口吻低声重复了那两句话:“非得如此,必得如此?”
“是,非得如此不可。”赵锦绣又强调一遍,惶惶然里,想到过去的种种。
那几年,赵锦绣很傻,总认为和许华晨没有任何的出路,将世俗的东西用来衡量彼此之间的差异。那便是隔着山万重水万重的,让赵锦绣越发绝望。所以,她想方设法逃离,惹他生气,甚至是跟他对着干。
可是无论如何做。赵锦绣都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其实全被他牵引。他只需一个电话,有些撒娇地说:“小锦绣,我病了,没力气。”
即便她在乡下,都会心急如焚,想方设法赶到他的身边去。
每一次,赵锦绣下定决心要远离这个人,可是当他突然在她的楼下,靠着车淡淡地抽烟,然后说:“锦绣,我回来了。”那时,赵锦绣就会觉得空落落的心忽然就一点都不空了。
赵锦绣常常瞧着许华晨的背影想,为何自己就是无法逃离他?要是突然失忆,忘记他多好啊。可是有一次,赵锦绣早上醒来,刷完牙,准备去找吃的,路过他的卧房门,看到门虚掩着,似乎是招招刚刚挤进去。
赵锦绣想到他平日里很讨厌猫到他的房间去,毛掉得到处都是,他还用吸毛器在床上到处弄。所以赵锦绣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将招招拖出来,待要关门时,看到他的被子盖得不是很好。
赵锦绣犹豫了一下,想到他平日里睡眠极其不好,大多数时候,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这会儿像是睡得沉,于是走过去为他盖好被子。他呼吸均匀,赵锦绣盖好被子瞧着他熟睡的容颜,眼里忽然涌着泪。他忽然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也不说话,只是翻个身睡了,还拉了被子将赵锦绣一并盖好。
赵锦绣慌了,后来竟也是安然睡着了,醒来时,没想到许华晨也还睡得熟,只是暮色竟已四合,没想到两人竟是睡了一天。
那一刻,窗外暮色四合,屋内很安静,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均匀起伏,周遭全是他好闻的气息。赵锦绣将脸埋在他怀里,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这一刻,她像是顿悟一般:原来自己的心一直悬空慌乱,觉得世间如此荒芜,只是因为对他的抗拒。而与他在一起,心立刻平静。原来,自己的一生,竟是为此而来,与他,必须得如此。
太后听得赵锦绣说“必得如此不可”,眉头略微蹙着,思量了这句话好一会儿,才说:“哀家姑且相信你。但你也该清楚:哀家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光用嘴说说的。今日,是因为慕白是我儿子,而慕白对你不同他人,哀家便也这般直接跟你说了。你若生什么幺蛾子,哀家也必诛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