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全是听闻自己娘亲悲惨故事该有的震惊与怒意,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若是林浩然可以放下所有对妾身的娘亲好,何至于有此悲剧?娘亲所托非人罢了。情之一词,是两个人的天时地利人和,是两个人心弦的共鸣。如今,九少待妾身如此,妾身待九少亦如此。便从不觉得是负累。”
太后眸色一深,随即又恢复平静,连连说了两声“好”,尔后问:“那这一次,你能承受?”
赵锦绣还没说话,外间忽然响起侍卫齐齐行礼的声音:“恭迎九少。”
“各位辛苦,不必多礼。”江慕白的声音响起,带着略略的笑意。
赵锦绣一听,心里一动,不知怎的,脸上倒是一热。抬眼一看,只见透亮的屏风那边转过来一个人,正是一袭蓝衣的江慕白。
他笑着走过来,单膝在太后面前跪下,道:“儿臣见过母后。没能亲自迎接母后,儿臣甚感不安。请母后原谅。”
太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竟是亲自蹲身扶起江慕白,扶着他的肩,左右打量,感叹道:“皇儿倒是瘦了,想必十分辛苦吧。”
江慕白牵着她的手,笑道:“有些事必须的,母后不必太担心,倒是这一次,听说您来的途中,竟是遭到刺客袭击,儿臣甚为担忧。”
太后摇摇头,道:“皇儿不必担忧哀家,那几个不过跳梁小丑,哀家还不需要惧怕。如今,哀家唯一挂心的,不过是你弟弟慕寒,毕竟他现在还在江慕天的地盘上,江慕天从小就凶残,真怕慕寒有个三长两短。”
赵锦绣一听,知晓太后是在担心她的另一个儿子:十少江慕寒,如今被困在江边城市回江。
江慕白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在一旁坐下,笑道:“母后不必担心。慕寒向来不喜欢纷争,机关术了得,江慕天舍不得杀,再者,江慕天一定会让慕寒成为他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暂时也不会动慕寒的。何况,还有苍穹剑客之女姜曦儿在他身边。再说,前日里,儿臣已经派人去接慕寒了。”
太后一听,不由得激动地握着江慕白的手,喃喃地说:“这就好,这就好,哀家也只有你兄弟二人了。”
江慕白只是笑,眼神却是扫过来,柔柔的,带着一些赞许。尔后,他喊:“锦绣,过来。”
赵锦绣乖巧地走过去,江慕白牵起她的手,放到太后手里,道:“母后,这是锦绣,是儿臣看重的女人。本想着捡个适合的日子,再让我儿臣最看重的母后和锦绣见面的。不曾想今日倒是提前见面了。”
太后一笑,将手抽出来,拍了拍赵锦绣和江慕白的手,连连说了几个“好”。
江慕白拉着太后坐在主位,又拉了锦绣坐在旁边,笑着问:“母后可还满意锦绣?”
太后满脸堆笑,瞧了瞧赵锦绣,道:“才貌俱佳,聪慧大气,母后自然喜欢。只是如今,皇儿该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慕白一笑,道:“母后放心。儿臣自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否则哪里有势力去守护母后与锦绣,守护我儿臣看重的人呢。”
江慕白似有感叹,将赵锦绣拉得更紧,韦管家却在屋外低声地喊:“九少。”
江慕白一听,倒是站起身,道:“母后,您一路劳累,先休息一下,待儿臣忙完一些琐事,再来与母后叙叙。”
“皇儿自去忙吧,哀家也小憩片刻,这湖心小筑倒是清幽,恰巧荷香,母后甚是喜欢,至于给哀家准备的那院子,哀家也暂时不去了。”太后淡淡地说,又瞧了瞧赵锦绣。
那眼神让赵锦绣心里发怵,暗想这女人莫不是想要留下自己?正想着,江慕白却是抢先开口:“那儿臣多派些人来保护母后,儿臣告退。”
刚说完,也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直接牵起赵锦绣的手,问:“伤口有没有换药?”
赵锦绣摇摇头,道:“回禀九少,因为要上香,所以没有来得及换药。”
江慕白一听,颇为心疼地责备:“你这丫头,就不知对自己好一点?”
赵锦绣像个小丫头一般低着头,心想这厮怕早就算到这一层了,一大早起来,紫兰她们哪里容许过自己去换药啊,都是催促去拿什么合法的文书册子。再说这个时空,有那个册子和没那个册子,对女人来说,区别可大了。自己当时一心想着快点拿到册子,哪里记得换药的事。
她低着头,只听得江慕白对太后说:“儿臣这宁园前些日子出了点妖蛾子,伤了锦绣,儿臣这会儿带锦绣去换换药。”
他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赵锦绣。
赵锦绣行了福身礼,道:“太后长乐,妾身告退。”
太后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江慕白握着赵锦绣的手走了出来,外面剑拔弩张的侍卫们皆松一口气。尤其是杨进,看到赵锦绣出来,紧绷的脸才有了一丝的放松。
虽然是盛夏,周围却是荷香四溢,甚是清凉。江慕白一言不发,一直牵着赵锦绣走出湖心小筑。
八大丫鬟战战兢兢在一旁,江慕白也没有理会。只是柔柔地问:“你身子可好?可否陪我走回兰苑?”
赵锦绣方才在湖心小筑吃得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恢复力气,觉得走走也好,便是点点头。
二人便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往兰苑走,两旁的花木长得茂盛,大朵大朵的蔷薇开得热闹非凡。日光和暖盛大,赵锦绣低着头瞧着石板上斑驳的花纹,想到这一刻,牵着自己手的人是许华晨,心里全是满满的温暖。
江慕白也不说话,只是牵着她一直往前走。风吹着,树荫里极其的凉爽,鸟鸣蝉燥都只是点缀。
赵锦绣想:要是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走,那该多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