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可是这一刻,他的笑容,比他坠落锦河时对她的笑,更温暖,更艳丽。比在结庐人境时,更加的诚挚。
这一笑,让赵锦绣觉得周围都盛放着大片大片的鲜花。她听得他说:“萧元辉,这一次,你终究是败了。”
“你别故弄玄虚,你的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中。慕容澈!”萧元辉一字一顿地说,十分的笃定。但是赵锦绣觉得他是疑心了。
楚江南没理会,忽然问:“沧海,你可说说你的身份了吧?”
沧海有什么身份?赵锦绣不由得一惊,瞧着沧海。一袭的白色僧袍,安然坐在那里,合掌祈祷,不紧不慢地回答:“贫僧法号沧海,现在是此寺主持。”
“如果不是为了引来萧元辉,我早就想除掉你了。”楚江南冷冷地笑,说:“你果然是合格的间者。林家人果然是诡计多端。对吧,林奕晨。”
那沧海一听,施施然站起身,淡然地扫了楚江南一眼,阿弥陀佛一声,说:“那是世俗之名,早不在修行之列。”
这些真相真是太让人震惊了。一天之内,风云突变。明明铁证如山,说了林奕晨早就死去,而楚江南冒名顶替,这才有了之后的种种。可是这沧海决然就是林奕晨,难怪他本来是云淡风轻的人,却对于林希的事那样上心。
“好吧。是我百密一疏。我也是愿赌服输。不过,萧元辉,你知道,我的布局,从来都不会只有一步,你最好祈祷你能安然保住你的性命,至于你的江山,结局已经定了。哈哈哈。”楚江南哈哈一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言下之意,像是说他还留了后手。
“该死。杀无赦。”萧元辉也是暴怒,一挥手,下了命令。便有人弓箭手准备。他起先是中了一箭,然后几名卫戍的刀划过他的胳膊,血染青衣。
赵锦绣的泪一下就来了,身子一斜,也是要往前去。
“如月,好好的,你还有瑜儿和你的华晨。”楚江南叮嘱她,然后斩杀了数人,却又中了五箭。
“楚江南。”赵锦绣忽然大喊,没有喊“公子”,也没有喊:“澈哥”,这一刻,她身形极快,奔过去。也不管箭雨纷纷。沧海一看,长袖一挥,为她挡去了箭。那些弓箭手也不敢贸然行事,纷纷停止。
赵锦绣只觉得血腥味弥漫,充斥着肺部,她抱着楚江南,止不住泪流,说不出一句话。楚江南靠着她,笑着说:“刚才喊得真好,我只想之于你,只是凤楼楚江南。”
“江南。”赵锦绣哽咽,要去为他止血。
他摇摇头,说:“傻。今天的情况在我预计中的,没可逆转的。”
“为什么,你可以置身事外的。”赵锦绣觉得他身子越来越沉。
萧元辉在一旁不耐烦地说:“将刺客就地正法。”
赵锦绣厉喝一声:“萧元辉,不要得寸进尺。”
萧元辉眉头一蹙,赵锦绣没有理会他,对着那几个动刀的卫戍,说:“我与苏相告别一下,你们可以尽管动手。”
那几人瞧瞧萧元辉,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对,便也在一旁围着。
楚江南却是笑,伸手抚她的脸,慢慢地说:“别担心,西门瑾的势力我已经全部瓦解,不出两日,大夏就会传出皇后身亡的消息。我派去的,是我的亲信,是萧月国的刺客。”
这些消息,太过于震撼。这一日,比以前的所有岁月都绵长。她心潮汹涌,所有的震撼与难过,还有那种疼痛,只能化作一句:“为什么,你可以置身事外的。”
“傻。你幸福和我为苏家报仇都可得兼,我为何不做?”楚江南抬手抚摸她的脸,对着她笑,那笑容颠倒众生的美。
“江南,谢谢。”赵锦绣不知说什么,也只得说这句话。
“好好活着,江慕白很爱你。”楚江南慢慢地说。
这已经是遗言了,赵锦绣明白,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停地抬袖去擦,就是不想错过他的样子。
他抬手为她擦泪,说:“凤楼三公子,不应该的。”
“嗯。”赵锦绣点头,他一笑,却将她一推,然后从韵书塔上纵身而下,青衣碧血,风华绝代的男子再一次以这种决然的方式离开赵锦绣的视线。
上一次,锦河之上,他也是这样跃下锦河。那么,这一次,这样精明的男人也一定不会死的。
赵锦绣往前一扑,沧海以为她要跳下去,一跃而来,拉住她。于是她便只看到楚江南坠地,与大地相撞的声音,在猎猎风中,她居然听见。
泪,一下子,倾泻不止,外面的江天一色全然模糊。她止不住地哭出声来,颓然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