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元年十月,李靖率大唐骑兵连续拿下了定襄城和突厥王庭,生擒东突厥近百名王庭官员和大小可汗,并伪隋帝杨政道和隋太后萧氏,一并解送长安。同月,并州总管李勣率兵与白道阻杀东突厥苏乞延可汗部和处罗可汗之子欲谷设率领的十五万突厥精骑。一方要逃,一方不让,于是,一场血战,从中午杀到傍晚,唐军杀突厥四万余人,俘十万之众,俘获苏乞延可汗,欲谷设与混战中被杀。
就在白道血战的同时,兵分三路到达突厥境地的三支唐军,十五万人马,对东突厥的残余势力进行了一场大围剿,没了可以依靠的精壮骑兵,没了地势便利的突厥人,如同落叶一般,都扫荡一空。后世记载,唐灭东突厥一役,杀敌二十余万,俘获百万之众,东突厥民众全成唐奴。
在大唐军队沉重的打击之下,草原十八部余众皆乱,突利可汗第一个宣布归附大唐,并亲自上长安接受大唐皇帝的册封。而最能继承大可汗之位的突利可汗又公开投向了大唐,这让没了主心骨的东突厥各部顿时没了主张。很快,无数没有实力的部属开始寻找各自的靠山,郁射设部步突利之后,直接向唐军投降,接着,原来归属动突厥的铁勒各部如薛延陀、回纥等,纷纷投向大唐,余下有西逃西域的,也有投向西突厥的。雄胜一时的东突厥,至此灭亡。
大唐贞观元年十一月,定襄城里,已经汇集在一处大唐部队的两位统帅大将,此时端坐在主副位置上,李世民钦点的三大行军总管薛万彻、李道宗、卫孝节,端坐下手默默无语中。正堂的正中间,则放着代州都督、车骑大将军张公谨的灵柩。张公谨的尸身是由援救刺杀分队的李勣部下送到定襄城中的,送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此时,已经结束了这次征战的将军们,回头看着这具棺柩,内心可想而知,侯君集就是久久站立在棺材旁,默默流泪半天了。
良久之后,李靖挥挥手:“棺柩随大军返回长安。张将军的战绩和功劳,由我们联名向皇上呈递。”
“张将军殉职,河阳公主失踪,这一趟……唉,终究不完美呀!”李道宗苦笑一声,望着棺柩心有戚戚道。
薛万彻哼哼了两声后,方道:“大丈夫马革裹尸,也算一世英明了。只是,河阳公主不知死活,我们回去,难以向陛下交代吧?”
卫孝节不是薛万彻这种少脑子的人,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公主非常人也,皇上自有决断。大帅,柴总管的部队已经到了梁师都的城下,皇上命我等尽快挥兵南下,协助柴总管灭掉梁师都。我们何时启程?”
李靖看了看卫孝节,点点头:“回程中顺手收拾梁师都,是出兵前陛下安排好的。这样吧,就麻烦卫总管明日先行启程。任城王,那杨政道和萧氏等万名隋人,就麻烦您带回长安了。我与李总管再收拾两日后,返程。”
李道宗忙应了一声。
“张将军先是为刺杀突厥大可汗以及王庭重臣们立下大功,又跟随河阳公主为我军拿下定襄牵制敌人精锐做出贡献,更以身为饵,与河阳公主联手杀了叠罗施,最后为护卫公主北上寻求援兵而殉职。这等可歌可泣的行为,足以成为我大唐将士的楷模。”
说了一大段后,李靖望向李勣,谦虚地征求对方的意见:“李总管觉得,这样向皇上描述张将军的功绩,可妥当?”
“极为妥当。”李勣深深地向李靖行了一个军礼,表达了自己由衷的谢意。
“那,张将军的遗体随我们一起走?三日后启程回长安?”
“全凭大将军安排。”坐在李靖下手的李勣不为人察觉地轻呼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是夜,凉风从原突厥大可汗王庭中穿堂而过,而在大堂的侧房中,李靖负手站在房门外的过道上,望着里面的棺柩默默沉思。
又过了很久,李靖转身面向庭院,确定四周无人后,方轻声自语:“唐瑛,你走的倒是干净,却为何又多此一举,留下什么建议。本来,我想问问李勣知否你的下落,但想到你做事仔细周全,定不会告知他你离去的准确消息,也不会让他得知你的去向,原本是不错,但……唐瑛呀,你怎么会带走张公谨呢?难道是放心不下他的伤势?还是另有缘由?”
李靖是什么人呀,心思比头发还细的人。当日第一次见到那具尸体,就感觉不对劲,虽然铠甲和印信,以及兵器和随身的物品都能证明那是张公谨,但李靖就是觉得不对。后来他几次来看这具尸体,终于看出了破绽。故此,才有刚才的一番感慨。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李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前行几步站在了月光下。不一会儿,拐角处露出李勣的身影,他正从外面而入。李勣刚走过中堂,突然看到侧房门口站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李靖,顿时心里一跳。见对方已看见了他,他只得上前招呼。
“李总管是出去巡察吗?”
“啊,是。三日后要回程,我去营里看看。”李勣笑着回答:“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也去看了看唐俭大人,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唐俭尽职地履行了超级奸细的职责,不仅说反了几名颉利的心腹干将,还在李靖率军攻到定襄城下的时候,亲自参与了开城门的行动,受了一点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李靖对唐俭自然也是关心到位的,听了李勣的话,他却是一笑:“李总管好像不太关心河阳公主的下落呀。”
“大将军……”李勣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该来的,还得来呀。
“唉。”李靖玩弄着一把突厥弯刀,摇摇头:“河阳公主真的不一般呀,不仅为这次出征花费了无数心血,还手刃颉利,并率百人拖住了数万精兵,为我等拿下定襄立下大功。可以说,我们十万人马只做了一半,还有一半,却是她做下的。想到这些,由不得我不关心她。”
李勣苦笑,却是不发一言。
望着李勣低垂的头,李靖转身望着棺柩继续叹气:“其实,我不仅仅是关心她,还担心他们呀!我更想不通的是,张公谨会这样离开,一句话不留。李将军,你真没见到他吗?”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