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抬起头来:“怎么了?自己走的那条路都记不得了?”
张义借机把那本雄州出关的册子放在一旁,挤出一丝微笑:“老爷爷,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老太监则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还不是想摸清楚辽人南下喜欢走的路线,咱家也好在其中做些布置,比如在搜检的时候,可以再严格一些。又或者干脆派些皇城司的探子,守在这条路线上,对那些个行迹可疑的重点监视。”
“哦,原来是这样。”张义心思电转,在考虑着如何应对老太监的发问。
只可惜,没等他想出对策呢,老太监又一次追问:“小子,你到底走的哪条路啊?咱家怎么在大名府的册子上,没看到你的名字啊?”
此时的张义,已经冷汗淋漓。
老太监则完全没有猫戏老鼠的快感,反而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册子扔下,转而问道:“这次你去析津府和萧思礼谈的怎么样?”
张义眨了下眼睛,这就把自己饶了?还是说老太监从根本上可怜自己的身世,打算就此揭过?这么想是不是太乐观了?
“也没谈几句,他毕竟是萧府的主人,小子的身份最多算是一个家奴,他只是勉励了小子几句,便给我打发了。主要还是寿喜跟我谈的。”
老太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寿喜都跟你说什么了?”
这些个问题,还难不倒准备“充分”的张义,只是,他刚要张嘴回答,就听旁边“咳咳”响起咳嗽声,转头看去,就见小六一边用手捂着嘴咳嗽,一边给自己使眼色。
张义不明就里的皱了下眉,投去询问的眼神。
小六瞥了眼老太监,又冲着张义眨了眨眼睛。
不等张义想明白其中的意思,老太监就用质问的口气说道:“你的嗓子很痒吗?用不用咱家拿棍子给你治治?”
小六吓得一缩头,立即停止了咳嗽,改为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老太监瞪了对方一眼,这才转回头看向张义:“那个寿喜都跟你说什么了?”
原本自以为准备充分的张义,被小六这么一通暗示,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思忖片刻,只得敷衍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让小子注意安全啥的。”
老太监强压下心中怒气,歪头看着对方:“那你在析津府还见到谁了?”
张义感觉对方是意有所指,只是一时没搞明白其中的意思。
见对方不答,老太监又问道:“比如后厨的李山?又或者管家萧六?还有张涛呢?他可是管城防的将军,你要想持续的从他那里弄来情报,关系总是要维持的。难得回去一趟,怎么说也要登门拜见一下,你说是不是?”
张义面对这一连串的追问,哪里答的上来,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留下的汗水。
此时,老太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戟指张义厉声质问:“说!你到底怎么混进的皇城?又是怎么杀的茂安?最后又如何逃出的京城!那一晚,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