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领着五千骑来到现场,看着那到处飞溅的肉沫以及点点的火星,还有地上的一个个大坑。赵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来的路上已然杀了数百个虎豹骑的战士了。马惊了,这人的骑术再好也难以掌控了。基本上都是被弩矢射杀的,连人带马。
那躲在山坡上的重弩手们也一个接一个地下来了,见了赵云便施礼。赵云便问:“可曾将曹纯炸死?”言毕,却见那为首的李校尉满脸疑惑,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赵云便又问了一遍,那李校尉有些明白过来了,忙用手指了指耳朵,道:“将军,我听不见。”
赵云恍然,当初在军械试验场试验的时候自己也是听不见的。当即冲他点了点头,便带着骑兵往前搜寻,一路之上,多有见到被马匹抛下马背的骑兵,多是手足摔断者,甚是濒死者。赵云方要让军士问话,那边幽幽醒转的俘虏已然大叫道:“将军,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忽地看到赵云以及周围围着的徐州军士,便大叫一声,欲要起身扑过来。
赵云见状,挥挥手,瞬间,数十箭矢没入那人身体,一命呜呼了。见诸事已定,赵云便道:“既然曹纯已死,与路俘获之虎豹骑者,俱皆杀之,一人不留。”众人应诺。赵云下此命令却是因为他深知虎豹骑乃曹军精锐,对曹操更是死忠无比,便是俘虏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杀了,免得浪费粮食以及伤药。而且,虎豹骑对白马义从有恨,白马义从一样对虎豹骑有仇啊。尤其曹刘对阵,身为两个阵营的精锐力量,只能有一个存活在世上。
一路行来,眼看着过了章丘,再往前就是泰山城了。一路上已然杀了近三千的虎豹骑军士了,至于其他的俱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或者已经被炸死了,或许已经回到曹营了。现在赵云却是在思考,要不要到泰山城周围逛一圈,给曹操增加点压力,亦能给臧霸增加点信心。不过依照庞统的说法,臧霸守城的时候他就指点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自己这一圈不能白来吧,先去曹营转一圈儿。自己二十骑就能冲阵,况且今番已然有五千骑兵跟随呢。下定了决心,赵云便领着白马义从往泰山进发了。
“什么,子和死了?”大帐之中,曹操霍然而起,满脸惊异。曹纯的本事曹操可是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可能将自己的骑兵精锐,虎豹骑交予他。如今曹纯竟然死了,虎豹骑亦是只回来了一千五百骑,其余皆不知所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虎豹骑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而且那些战马似乎亦是受了惊吓,恐怕亦是再难上的战场了。
“将详情一一诉说。”郭嘉见曹操正在哀思,忙出言对那个虎豹骑的校尉道。
那校尉便将事情一一诉说,说完之后,便见郭嘉一脸震惊道:“其声若天雷?曹纯将军尸骨无存?如此说来,徐州军又有一样利器了?”
程昱及帐中诸将亦是满面肃然,这个消息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有点儿大。徐州军本来就器械甲于天下了,如今又多出来这么一个利器。那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好在如今看起来这新玩意儿好像并不多,要不早就应该使用到各个战场上了。
“赵云率五千骑兵出击,莫不是要袭吾军东郡?”沉吟了一会儿,曹操忽地问道。
“依吾观之,此不过是为安曹纯将军之心,想必其领着白马义从跟在虎豹骑身后,否则以虎豹骑之战力,不当只剩一千五百余骑。”郭嘉道。
“子和死后,何人能率领虎豹骑啊?”曹操忽地问道。
“曹仁将军,可以为虎豹骑统领。”郭嘉想了想,看了旁边的曹仁一眼,进言道。
“子孝?”曹操看了曹仁一眼,摇头道:“子孝乃一方统帅,不可兼领虎豹骑。”顿了顿,又道:“虎豹骑,吾亲自统帅,并入中军宿卫。”
曹仁的脸色有点儿白,又有点潮红,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当上虎豹骑的统领而恼火,还是因为曹操夸他为一方统帅而高兴。得失之间,那种感觉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吧。
“报,一支骑兵自东方来,为首者打的赵字旗帜。”小校进来报道。
“赵云来的好快啊。”曹操冷声道,“继续堆土山,令弓弩手准备,如此,吾看他赵云还敢冲阵否?另,命牵招领乌丸精骑来此,吾要一举灭掉赵云以及他的白马义从。”
帐内诸人对视一眼,齐齐应诺。
城墙上,臧霸正满脸忧虑地看着城墙下的土山愈堆愈高,心中暗自忧虑,难道真的要照军师所言,进行所谓的巷战么?这道城墙已然残破不堪,难以守住了。看来是时候了。忽地身边亲兵叫道:“将军,你看东方。”
臧霸急忙望去,只见一支骑兵迤逦而来,号衣正是徐州军的,打头的那杆旗帜他也很熟悉,是赵云以及他亲领的白马义从。“是子龙将军。”身边的那个亲兵喃喃道,“将军,子龙将军来解围了。”
臧霸看着那骑兵身后,却并没有发现紧随其后的歩军,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白马义从真的很厉害,但是没有歩军相佐,欲要赶走这数十万大军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啊。只是城墙上的大部分人已然看见了赵云的旗帜,不禁都跟着呼喝起来,言语中甚是兴奋。反而是城下正在堆土的曹军似乎有些慌乱。见状,臧霸微微一笑,传令道:“命令,执行瓦砾任务,将城墙的阶梯拆下去,如此,便是曹军登城,亦要他在城墙上面,难以下来。”
身边围着的几个校尉一愣,迟疑道:“将军,援军已经来了,不用了吧。”
臧霸脸色一肃,道:“曹军势大,有备无患。若是援军能击退敌军,那最好不过。若是援军与曹军纠缠之时,城池被攻破,那曹操的屠城令可就真的生效了。”
那校尉顿时脸色一肃,铿锵道:“末将这便去办。”言毕,领着军士以及一些百姓就开始了工作。所谓发动百姓,人多力量大就是如此吧。阶梯一点点少了下来。而靠近城墙的房子亦是被拆掉,而后弓弩手长枪手等分别就位,只等城墙被曹军一占领,便展开最残酷的冷兵器巷战。当然,这是最后的办法,若是援军能将曹操击退,那最好不过了。
赵云引着五千骑停住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支军马,打头的两个人都认识,乃是张郃高览。只见二人引军到了近前,张郃便催马而出,喝道:“赵云,可敢与吾一战。”
赵云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喝道:“手下败将,焉敢口出狂言。”张郃脸一红,就要催马直上,不想赵云将银枪挂好,手一伸,摘了弓箭,直直瞄向自己。张郃见状,不由的自心中冒出一股凉气,忙喝道:“贼子休放冷箭。”言毕,就觉得头上头盔一阵颤动,一根羽箭已然稳稳插在上面,正中盔婴。此时,就听得赵云喝道:“张郃,今日绕你一命。且回去告诉曹操,若再不退军,吾就要踏平兖州了。”言毕,引着白马义从退去。只留下张郃高览以及一众军士呆呆立着,没办法,赶不上啊。人家全是四条腿的,旁边还有等着轮换着的。自己这两条腿的,怎么看也难以赶上啊。
“赵云果真如此说?”曹操看着灰头土脸回来禀报的张郃,问道。
“正是。”张郃忙答道,“高将军及军士皆可为佐证。”
曹操沉吟一下,便问郭嘉道:“依奉孝之见,如何?”
郭嘉道:“有两点可能。一是赵云以骑兵袭扰兖州大地,二则是关羽徐庶北进中原。”
曹操顿时脸色一白。要是赵云袭扰城池也倒罢了,但是关羽和徐庶要是杀过来的话,少不得要拿许昌开刀了。莫不是刘备欲要跟自己全面开战了?
“吾以为此乃庞士元虚张声势而。”程昱忽道,“关羽汝南之军不过五六万,而许昌驻军十万,更有夏侯惇将军驻守,岂是可轻易攻下?依吾观之,倒是赵云袭扰兖州颇为可能。白马义从,来去如风,颇有胡人之风范。若是被其袭扰,恐怕兖州东郡难得安宁啊。”
曹操思虑片刻,微微颔首,道:“如此,且先攻下此城。命牵招缠住赵云,使其无所成事而。”
汝南,张辽看着自徐州发来的文书,却是赵云命其领军北上,虚张声势,佯取许昌。心中思虑良久,终不能定夺,当下便请来关平简雍,将文书便示众人,问道:“君侯不在此,而子龙将军命吾北上取许昌,实在难以抉择,故而请诸君前来商议。”
“既是四叔来文书,自当奉命而行。”关平当下答道。
简雍略一沉吟,方道:“君侯临去之时,将豫州交予文远,文远可自主决断。只是,吾以为君侯不日将回汝南,且少待数日,便可请君侯自决了。”
张辽闻言,缓缓点头,道:“如此,且待君侯归来,再作决断。”关平见张辽如此说,亦是点点头,表示同意。简雍见状,亦是微微点头。
“将军,曹操营寨防守极为严密,一时之间,难以有偷营之举啊。”校尉向吕布言道。
吕布亦是一脸严肃,眼见得泰山城岌岌可危,自己却无有办法解决危局,这样儿实在让他觉得大失脸面。良久,吕布沉声道:“不若径直杀出去,吾料曹营之中,难有人能挡住吾。”
“将军不可。曹操已有防备,劫营已然不可。不若西进,出山攻击兖州。此围魏救赵之计矣。”那校尉道。
“围魏救赵?好。这便回军西进,先打哪儿?”吕布问道。
“往西便是钜平。乃是曹营大将于禁之家乡。”那校尉道。
“钜平?于禁?”吕布闻言,不由笑道:“如此甚好,大军开拔。且在兖州腹地闹上一闹,也让曹操见见吾得本事。”
“诺。”校尉们见吕布如今甚是听从众人建议,俱是大喜。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杀一番。
“终于攻上城墙了。”曹操看着朱灵领着大军沿着已经铺好的土山冲了上去,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不由大喜。随即他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只见上了城墙的朱灵以及军士皆是在城墙上乱走,像是寻找着什么。就在此时,咻咻声响,一片乌云忽地腾起,径直覆盖在城墙上,一时间惨呼声不断。三轮之后,城墙上再无一个能站起的人。唯有几个站在城外土山上的军士活了下来,而且面色煞白。
“这。”曹操有点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儿?”
郭嘉程昱及一众将领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好在不久,那几个仍然幸存的军士拖着朱灵的尸首回来了,脸上俱是惊怒之色。曹操忙让典韦叫几人过来,问清楚情况。那几个军士闻言便道:“吾等上了城墙,方才发现,城前内面竟无栏杆及女墙,俱是光秃秃的,似乎是城墙砖俱被拆了下来。吾等欲下城墙时,方才发现,无有阶梯,正在焦灼之时,箭矢忽至,将城墙覆盖了。朱灵将军并三千登城军士,只剩吾等三人。”言毕,泪落如雨。
“如此说来,臧霸是故意将城墙让与吾军?”曹操有点明白了。
“丞相。”程昱见曹操情况有些不对,当即道,“既然城墙阶梯已拆,想必臧霸等亦是靠云梯等器械上下。如此,吾等亦可用云梯等上下矣。”
正说着,忽见一个小校跑了过来,上前拜倒:“丞相。吕布大军西进,已然攻取钜平。其带足补给后,令百姓拆毁城墙,并打开府库,令百姓各自搬运一空后,又将衙门及府库烧尽。如今又出了城,往西去了。”
曹操闻言大怒,叫道:“吕布小儿,焉敢如此?”
郭嘉忙道:“丞相息怒。吕布乃虎狼矣,若任其入兖州,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命牵招先引骑兵击之。”
“报,赵云引白马义从入兖州,四处袭扰。牵招将军领乌丸精骑与其相遇与历城。乌丸精骑见是赵云,不理牵招将军指挥,四散奔逃。大部已然逃往东郡。”又一小校飞马来报。
“报,许昌来报,关羽引大军三万出汝南,逼近许昌,另徐庶遣大将徐盛出宛城,兵锋亦是指向许昌。”又是一小校飞马来报。
“报,山阳守将来报。魏续宋宪引兵在城下挑战,另军中帅旗上书杨字,疑是杨雷回返徐州。”又是一小校飞马来报。
曹操看着下面单膝跪倒的四个小校,嘴唇直哆嗦,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地双手紧紧抱住头颅,大叫道:“头好疼,好疼。”脚步踉跄,竟欲摔倒。
旁边典韦见了,急忙扶住。郭嘉程昱等人皆是大惊失色,俱是大呼丞相不止。
“如今,丞相头风复发,难以视事,不若回军东郡,再作打算。”大帐中,曹仁曹洪郭嘉许褚张郃高览等将坐着商议道。
“正是,不想着泰山城竟然如此难攻。且杨雷既回徐州,青州再难夺取了。”程昱缓缓道。
此时,众人的眼光俱是集中在郭嘉身上。而郭嘉正紧皱眉头,不发一言。
“奉孝先生,你且说,如今是否退军?”许褚第一个问道。
“主公病重,此兵不退不行啊。”郭嘉黯然道。
“先生既然早有决议,为何如此忧虑?莫不是担心丞相病情?”曹仁道。
郭嘉闻言,一声长叹,而后道:“一则是丞相身体,二则吾恐此次退军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攻击青州了。”看着帐内诸人一脸的愕然,郭嘉在心中暗叹道,自己的话还是说的太轻了,恐怕不久之后,黄河之南,再无吾军立足之地了啊。
翌日,曹操稍稍清醒一些,便命曹仁主事,郭嘉程昱辅佐,大军往东郡退去。
徐州城,杨雷站在白虎堂内,看着沙盘上的标示,良久方叹道:“若非曹操多疑,士元你之虚张声势之计如何能够成功?”
庞统在一边笑道:“若不是曹操,吾亦是不会用此等计策。只是苦了宣高那三万将士了。”
“还有那城中的数万百姓。”杨雷淡淡道,“曹操既然退军,也该叫他们回来了。传令,命魏续宋宪回小沛,徐盛回宛城与廖化一同守城。请二哥回返汝南,经营豫州。只待益州方面大哥消息了。”
“宇霆,何不与此时北进中原?”庞统皱眉道。
“北进中原之事,只有大哥能担任统帅。”杨雷淡淡道。庞统一怔。
“报,温侯沿汶水直下,至小沛登岸,如今将到徐州。”有小校来报。
“哦?吾等快去迎接。”杨雷笑道。
“正是。此次一战,却是温侯最令另吾大吃一惊啊。”庞统笑道。
“吾亦是有此感受。”杨雷笑道。
杨雷庞统二人迎至城门处,正见吕布策马而来。见了吕布模样,杨雷不由笑道:“这还是人中吕布么?紫金冠都没了。(鄙视新版三国演义)”
庞统看过去,亦是只见吕布挽了个发髻,插了根簪子,那标志性的紫金冠果然没带,不由哑然失笑道:“一向爱护模样的温侯居然成了这般模样,想必这一路转战,磨难不少啊。”
杨雷亦是微笑点头,很是赞同他的看法。
吕布亦是看见二人立在道旁,当即下马,上前笑道:“宇霆士元,不想你二人俱皆在此相侯。倒让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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