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着最完美的演出,以至于很多时候,连叶子桓自己都忘记了,原来自己是在演戏啊。
唯有安盈,他不肯放弃安盈的缘故,是因为,唯有安盈能提醒他,他并不仅仅是演戏。
她的存在,便是他最真实的部分。
就像那天在大帐里,他对她说的一样,因为他永远无法真正控制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反应,所以,才没办法对她做到放手。
他以为他能应付,不过,刚才那两个女人争锋相对时,叶子桓确实觉得累,累得发慌。
这几日,安盈很喜欢在留春园里呆着,方才他也看到她往那个方向走了去,叶子桓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可是真的追到了留春园,他却没有看见安盈的身影,而海棠花影里,却隐匿着另一个身影。
便是刚刚离开的海砚。
她正对着海棠花发呆。
听到响动,海砚连忙转过身,向叶子桓盈盈一拜,“陛下。”
叶子桓点点头,淡淡问:“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不回宫,反而来这里了?”
海砚又敛身,告退道:“臣妾这就回去了。”说着,她将头一低,便要擦过叶子桓的身侧,回自己的宫去。只是,在经过叶子桓的身边时,海砚突然觉得头晕,脚步晃了一下,差点跌倒,还好叶子桓反应迅敏,堪堪接住了她。
他低下头,看着海砚惨白的脸,虽然并不想与她太过亲近,可是,这个时候也不能一走了之。这个人,好歹是海墨的妹妹。
“你不舒服,朕送你回宫吧。”说完,叶子桓扶着海砚,向她的寝宫走了去,走了几步,见海砚是真的寸步难行,双腿发软,他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叶子桓自己便通医理,在抱起海砚的时候,他便给她诊了脉:脉息很弱,但很平稳,大概只是体虚,并没有大恙。
海砚也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不免羞怯,她和之前的恋人顶多款曲相通,写写情诗之类,从来没有越过雷池半步,和叶子桓,算是最亲密的了。
她做势挣扎了一下,叶子桓看上去清秀温雅,可是力气却不小,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抵抗,他也有点不悦,道了声:“别动。”
海砚吓了一跳,马上变得温顺起来。
叶子桓抱着她,大步穿过海棠花丛,怀里人的体温,浅而馨香,他这才发现,海砚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那味道,便宛如……宛如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房间里的味道。
心莫名柔软了起来,连抱住的动作也不由得温柔起来。
待他们离开后,海棠花后,安盈轻轻地转了出来,她手里尚且握着一只小竹筒,竹筒口则散发着幽幽的淡香。
海砚身体虽然弱,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晕倒,她之所以会晕倒,只不过是刚才被她熏了一点安神的香。
至于,海砚身上的香味……
安盈前几天,刚刚送给她一个香囊。香囊的香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那本是前朝公主,最喜欢的味道。
有了这个味道,叶子桓竟然会多去看看海砚吧,病中的,柔弱的,听话的,纯净的女子。但凡是男人,应该都会很难抗拒。
爱情,其实也不过是一场设计。
叶子桓,你会中局吗?
后面的发展,果然不出安盈的预料,叶子桓每隔几天,都会去看看海砚。海砚的身上,也总是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宛如他儿时的记忆。
而海砚的性情,也总是让叶子桓觉得异常平静。飞雅和陈冬儿总是在吵架,好像每天都能发生一些能让她们争锋相对的事情,……而且,每一次,安盈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