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应龙看着厅内众人惊奇、意外、羡慕、向往等诸种表情,比他预期的效果还要好,显见所谋正在逐步实现,一时之间只觉胜利在望,又听出马雨筱的语气中暗含欣喜之意,不由更为志得意满,忙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更何况我们身处一条船上,所用开支也应有我一份,所以,马姑娘尽管拿去用,没有时再向我说好了。
”
马雨筱迟迟地道:“杨公子说的虽不无道理,但无功不受禄,小女子怎可平白无故地取用杨公子金钱?要不,船上的开销由杨公子负责支付,小女子一样会感激在心,决不敢有丝毫相忘!”
杨应龙豪爽地道:“既然同是用在船上开销,又何分彼此,由马姑娘支付和由杨某支付不是一样的么?请马姑娘不要推辞!”
马雨筱似不所措地道:“这、这个……”
杨应龙断然道:“马姑娘若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杨某人了!”
陈管家也在一旁帮腔道:“马姑娘,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们公子会生气的,我们公子一生气,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杨应龙接着道:“陈管家说得没错,杨某脾气本好,向不轻易生气,但一生起气来,即便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杨某,这并非是杨某在说大话,如果马姑娘再违我之意的话,杨某可真要生气了!”
马雨筱迟迟地道:“那,那小女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咳、咳!”
两声娇咳,顿时将厅内众人的心都咳到嗓子眼处,杨应龙惊异地道:“怎么啦?马姑娘玉体欠安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马雨筱幽幽地道:“谢谢杨公子关心下问,咳,不妨事,小女子只是近日在路途上担惊受怕偶感风寒,过一两天自然会没事的,咳,咳咳。”
杨应龙似有些着急地道:“这怎么成,大患只因小病起,我等怎忍心看着马姑娘遭受病痛的折磨?只可惜杨某不懂医术,陈管家,去问问船上有大夫没有,赶快叫来为马姑娘看病!”
陈管家立即应道:“是,公子!”说毕,转身欲去。
杜奇忽然笑道:“不必了,在下略知医术,就让我为马姑娘看看脉吧。”
杨应龙狐疑地望着杜奇,惊异地道:“贤弟真懂得医术?”
杜奇笑道:“不敢言懂,只是略知皮毛,但医个头痛气喘,感冒热的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杨公子要不要试试?”
只因先生为病人看脉,即把脉,都与病人相距较近,既可光明正大地查看病人的口、眼、耳、舌等处,又可肌肤相触。杨应龙以千两黄金相赠,才在敬酒时偷偷地看见马雨筱脸上几寸皮肤和一角嘴唇,现在他自是不愿杜奇以看脉为借口与马雨筱亲近,但他又找不出理由来拒绝,闻言只好道:“愚兄还是免了,贤弟真有本事为马姑娘诊治?”
杜奇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悠闲地道:“请马姑娘入内稍坐!”接着又对任冬明道:“任老,请去下面船工处找一点丝线来用用。”
马雨筱道:“小女子处便有现成的丝线,不知杜公子要用多少?”
杜奇道:“请马姑娘将一端系在右腕上,另一端差人送到我这里便成。”
闻言,杨应龙惊讶地道:“贤弟竟欲用悬丝诊脉之法为马姑娘看脉?”
杜奇泰然道:“只是从未用过,不知断得准不准,若有失手,还望莫笑。”
听到杜奇的话,即使是鲁妙儿也感到有些奇怪,她清楚地知道杜奇并不懂医术,现在竟欲用这等一般先生都不敢用的上乘方法为马雨筱诊脉,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于是劝道:“公子既然从未用过这种方法,诊断时难免有所偏差,为求稳妥,公子何不直接去为马姑娘诊脉呢?”
杜奇望着鲁妙儿,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显得有些神秘地道:“妙儿不用担心,等会自见分晓。”
此时,与东方暖玉同立在门旁的另一位少女已将丝线牵来,杜奇一边接过她手上的丝线一边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那少女脸上忽地一红,轻声道:“贺淑贞不敢有劳公子动问!”说毕,偷偷地看了一眼杜奇,紧接着似飞一般地逃入那杏黄色的门帘之内,犹自觉得心如鹿撞,这才有些明白刚才东方暖玉为何那般模样。
杜奇将丝线一端捏在手中,双目微闭,坐在那里摇头晃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使厅内旁观的人都不明所以。
杜奇如此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好玩,故意摆谱作弄杨应龙。他将丝线从加淑贞手中接过来时,由于在与她说话心神不属,故无丝毫感觉,后来贺淑贞已去,他的心思又用在如何编造说词上,正当他欲开口糊弄众人之际,蓦地感到手中的丝线在微微地跳荡,不由微感讶异,忙凝神以对,那种感觉更为明显,就象人的脉搏跳动一样,细细地感知,竟现有如直接与马雨筱的手腕相触一般那样分明地感觉到她的脉象,当下不由恍然,原来象这样还真能替人诊脉,并不是那些所谓的神医在装神弄鬼。
看着杜奇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杨应龙关切地道:“贤弟,马姑娘的病势怎样,没什么事吧?”
杜奇淡淡一笑,深沉地道:“请杨公子稍安勿燥,马上就好!”
话落,杜奇凝聚心神,只觉马雨筱脉博跳动的感觉更为明晰,有些细微的差异好似呼之欲出,但他又好象不知所以,更不明其中的关窍,看来这看脉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并不是一般人想弄明白便能弄明白之事,异日定要向李老哥好好请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