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梅向东的亲口承认,杜奇才敢真正地确定,但他仍然感到有些讶异。
当日离开欢乐谷时,杜奇曾令梅向东在谷中等他,谁知梅向东却在此地出现,杜奇知道,以梅向东的身份和秉性,出谷绝非是来追随在他身边这样简单,因而直询道:“你不好好地呆在谷中,跑出来干什么?”
似是感觉到杜奇见到他有些不快,梅向东的神情略现拘谨,淡淡地瞟了一眼范文聪等四人一眼,恭敬地道:“小的奉李副谷主之令来寻公子,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些谷中要事,不知公子现在是否方便听闻?”
杜奇闻言知意,梅向东显然是对范文聪等四人有所顾忌才有此语。欢乐谷之事,本来不应为外人所知,更何况杜奇现在根本不知道范文聪等四人跟在他身边到底有何用意?但杜奇却知道,以范文聪等四人的修为,无论他与梅向东躲在何地,所谈之言也必会被他们探知,即使此次瞒过了范文聪等四人,范文聪等四人迟早都会知道他与欢乐谷之秘。
有见于此,杜奇显得毫不在意地道:“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有话直说便是,我们边走边谈。”语毕,杜奇当先向孝先所行的方向而去。
梅向东刚与杜奇见礼,范文聪等四人便已明白是他们多虑了,此时急忙退往两侧,让梅向东跟在杜奇身旁以便说话。
未得杜奇的引介和同意,梅向东自然不便与范文聪等四人交谈,更不便向范文聪等四人打探,只是在经过他们四人身旁时微微颔首为礼。
跟在杜奇的左后侧,梅向东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根据公子的吩咐,在李副谷主和十长老的支持下,小的培训了十二个教习,准备让他们协助小的教授谷内外众人的武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虽然令梅向东教授欢乐谷众人的武功,却并没有要梅向东非要亲力亲为的意思,因而他觉得梅向东的做法根本无可厚非,实在没有向他禀报的必要,但他却说道:“你都已经做了,何须再来问我的意思呢?”
梅向东闻言不由心中一紧,忙道:“此事确实是小的有欠思量,小的回去后立即纠正,一定亲自教授大家的武功,不敢再假手他人!”
杜奇淡淡地道:“一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合众人的智慧当是上策,此事既然已定,便就这样吧,没必要再去折腾,你跑出谷来找我就为此事?”
听到杜奇的话,梅向东的神情并未放松,反而更加小心地道:“小的出谷,实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件要事。”
杜奇道:“什么事,要你亲自跑来?”
梅向东谨慎地道:“公子离谷不久,韦家庄便差人来报,已查得叛徒梅蛮的巢穴,鉴于那梅蛮是挑动各大门派帮会围攻我们欢乐谷的罪魁祸首,李副谷主和众长老皆欲除去此獠,因未得公子令喻,他们不敢私自出谷,又担心拖延下去让梅蛮那厮闻风遁逃,便只好令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担此重任,为协调他们四家的行动,李副谷主令十二侍女之首的正月出谷统领他们,由于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向公子禀报,因而才有小的此行。”
杜奇早知欢乐谷一直都在清剿叛逃出谷之人,此次梅蛮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李紫云他们自然欲立即除之,但这梅蛮的武功高强,一般人还真拿他不下,难怪他们要兴师动众,可是,如此就能除去梅蛮吗?
据杜奇所知,韦家庄、穆家庄和金蛇内根本没有与梅蛮的武功相当者,因而他不用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落得除贼不成反被贼毙的下场。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气愤地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如此重大的行动,怎可不衡量衡量双方的实力?居然还派一个侍女来当统领?”
梅向东小心地道:“此事确实有些不妥,但李副谷主和十长老皆怕出谷被公子责罚,才有这从权之举,不过,李副谷主曾再三令正月只负责招集众人严密监视梅蛮的动静,不得擅自行动,待小的寻到公子后,由公子亲自主持大局。”
杜奇没好气地道:“既然是监视,又何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们连打草惊蛇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还有,他们想过没有,一人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如果你找不到我,而梅蛮又要逃走,又该如何?”
见杜奇的语气和神色皆有些不善,梅向东更为小心道:“正是因为担心梅蛮那厮得知风声逃匿,人少了阻拦不住,李副谷主和十长老才有此举,欲借众人的威慑之力,让梅蛮那厮不敢轻举妄动。”
杜奇闻言不由语塞,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大动干戈,即使是面对欲杀他之人,杜奇也多处手下留情,以免多造伤亡甚或殃及无辜有干天和,此次为了营救贵叔采取人海战术,实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没想到李紫云等人为了对付一个叛徒竟然也要用人海战术。
他真不知是欢乐谷的人与世隔绝得太久了只知在窝里争名夺利,还是已忘记应该如何处理事世才如此糊涂?但有一点杜奇却十分清楚,他刚入主欢乐谷,无论是李紫云还是十长老等人,皆欲挣个良好表现,以稳固自己的地位,维护自己的利益,对此,杜奇虽感不满,却不便去责怪他们,更何况他现在心急营救贵叔之事,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责怪他们。
此事可以说是与梅向东毫无关系,杜奇自然不会责怪梅向东,他刚才的神情和言语,也只是借机敲打敲打梅向东,并借梅向东去震慑李紫云等人,他相信梅向东是一个聪明人,绝不会让他失望。
见梅向东一副小心谨慎而又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杜奇的目的显是已经达到,于是轻叹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多说已无益,我们便去看看事情的发展是否如李谷主他们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