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崎就稍微安心了一点,也顺着话题缓和气氛。
“嗯。”闭上眼任阿崎的气息覆盖她,裴一诺继续埋怨道,“怎么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啊。”
阿崎眼睛一亮,然后出乎意料地反过来“撒娇”:“这不是几天没有见到你,想你了嘛。”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裴一诺,很快掩盖掉心里的惊疑,换上娇羞和喜悦:“哪有那么夸张,才几天而已。而且除了阿崎这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见到我啊。”
“嗯,就是很想见你。”收起不正经,阿崎疲惫地抱着裴一诺往柔软的床上倒。
“阿崎?”怎么说着说着就倒下了呢?尽管裴一诺对阿崎并没有多少真心,但是关乎到她的计划,裴一诺还是会担心阿崎的情况。
直到确定阿崎只是因为太过疲倦而睡着了,裴一诺才停止了折腾。从阿崎身边离开,站在床边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
这个男人到底明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刚才的那段肉麻到她都快受不了的对白里,究竟有多少情是真的?为什么她都表示的那么明白了,却什么都还不愿意告诉她呢?花影月回来之后,她的计划是不是还能顺利下去?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值得?
重重叠叠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裴一诺根本得不到片刻的安宁。若是让她不去想,她又做不到,那么多的仇恨等着她去报复,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去做,一再地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这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还有那个已经成为过去的天道。
被莫宁恒杀死后的一段时间,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记忆和经历,但是在第二次重生之前,她却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她被那个时候的天道招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身体虽然不能动弹,意识却无比清明,可以感知到身边的一切。
最初,脑海里仿佛被植入了一部末世纪录片,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到了末世刚降临那会儿,世界的疮痍、人性的泯灭、生存的艰难……
随着纪录片的播放,她看到在基地里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自己。她遇到了不一样的莫凛和林少阳,她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是不是很想奇怪,就跟真实的一样?”天道者的声音在昏迷的裴一诺身边响起,“不用怀疑,那些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只可惜,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一切就全然改变了。”
说不了话的裴一诺起先是愤怒的,想要通过其他方式来表达什么,只是她的身体重如千斤,连眼皮都睁不开。
当整部纪录片播放到最后她和莫凛幸福快乐地生活在新基地的时候,裴一诺心里是说不出的讽刺,这个结局怎么看怎么像是为花影月那个女人准备的。
“别不相信,如果没有花影月,你和莫凛就是天生的一对。”裴一诺心惊自己的小心思被一个陌生人洞察,比起被禁锢这种感觉更加让她恐慌。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想法?”声音似乎一下子又拉远了,透着无尽的空灵和沧桑,“只要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没有我不清楚的,即使我不想了解,很多信息还是会自动流入我的思维里……可笑的是,不管我多么兢兢业业,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所有。”
天道者说的话透露的信息量有点超出裴一诺的理解范围,越听越觉得在跟她说话的人,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傻子,否则怎么会那么异想天开呢,想成神想疯了吧。
“呵呵……所以说人类有时候真是愚不可及,不曾了解都是不正常的。眼界的狭隘,思维的禁锢……本来以为你会不同,看来也没什么差别,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你比不上那个连人类都算不上的花影月了。”
裴一诺努力将愤怒传达出来,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花影月,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别人那她跟花影月比较,然后说她比不上对方。偏偏一个两个,跟约好了似得,一而再地提醒她连给花影月提鞋,都不配。
“有这个时间去怨恨,不如想想怎么战胜她一回吧,如果我能给你制造机会,你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赢一次呢?”
愤怒的情绪中断,唯一的声音也消失无踪,连风声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是一种奇迹。一直闭着眼如尸体般的裴一诺,此时正在强迫自己回忆听到的每一句话,冷静地去一点一点分析整理,不想再因为一时的冲动,从一个坑里出来最后却又跳进另一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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