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您不是亏了吗?您这两年过惯了好日子,在外面受苦的地方可比府里多多了……”
知道刘妈妈担心什么,花溪不以为意,笑着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是十二年的日子不短,苦日子都刻在心里,我是不会忘的,出去再苦能苦过那些吃糠咽菜的时候?在慕家我是个外人,她们为我着想又能着想到哪里去?说句不中听的话,她们怕是打着算盘看我能卖个什么好价钱。侯爷的差事万一不满意的话,指不定会为了巴结那些权臣贵戚什么的,送我去做小。我不喜欢,也不想如此被人不明不白地送嫁。难道妈妈忍心见我如此……”
花溪红了眼眶,刘妈妈看着心疼。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见她如此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刚刚还犹豫不决,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照姑娘说的,慕家的人将她送人是大有可能,四小姐已经去了,就留下姑娘一根苗,自己怎么也不能看着慕家的人送姑娘去跳火坑。不过,这些还都是姑娘自己猜测,老夫人和侯爷并没有真做什么,姑娘担心的好像有些早了。
刘妈妈搂着花溪低声安抚道:“姑娘,你切莫伤心。只不过,老夫人和侯爷他们不会凭两句话就放您出去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常年给庄子上安置人手……要能放早就放了。”
花溪从刘妈妈怀里退了出来,抹了抹眼泪,“这事妈妈不必操心,您只要在外面偷偷帮我买好房子就是了。”
虽然知道花溪从小心思冷静缜密,但刘妈妈还是不放心,“房子事不难,只是出府这事难办。您可要仔细了,莫给人抓了把柄,受了连累。”
花溪点点头,握着刘妈妈的手道:“妈妈只管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不准备周全我是不会动的……”
刘妈妈寻思了一阵,张口提议道:“我看这事,您要不去求求五姑奶奶?她看在您娘亲的面上,说不定能帮您一把。奴婢总觉得这事急不来,缓缓再看,指不定府里不会把您随随便便送人的……”刘妈妈虽然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没底,五小姐谨慎,盼着她会劝劝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花溪知道刘妈妈的心思,一时也没指望她能变过来,便也不再劝她,只要她帮忙做事就好。
“嗯,我晓得利害。房子不过留着以防万一,总归是名下的产业,就算买下来不用不住,租出去赚些租子也好。姑母那边,我会去探探口风。”
花溪本就拿不准慕向卿会不会帮她,但慕家唯一可能帮助自己的又有能力帮自己的只有慕向卿。慕向卿是威远侯夫人,说话做事自然以威远侯府为先,虽然这事不会牵涉威远侯府,但万一被发现了,慕向卿也会难做。以慕向卿性格来说,她是不会贸然同意的。所以,自己还得好好思量一番,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花溪提到慕向卿,刘妈妈心上稍安,想了想点头道:“离六姑娘、七姑娘议亲还有些时候,您跟五姑奶奶通通气,商量着来,可别着急坏了事。”
“妈妈您是为我操心,花溪明白的。花溪知道这事急不来,我会好好布置的。您老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就是了。”
花溪取了些银票和首饰递给刘妈妈,“这些是过年老夫人给的压岁钱,还有些首饰,您拿出去当了换了银钱置办宅子用。”
刘妈妈不肯收,退给了花溪,“上次您给的还没用完。您介绍宗家的姑娘来铺子,后来宗家姑娘用这好,又引了好些贵家姑娘来光顾,铺子如今的生意红火多了。铺面都盘下了,不用付租子,您留在账上的钱也没送进府过,给您置办套小院子足足够。”
刘妈妈知道自己别处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置办套宅子还是可以办到,所以死活不肯再拿花溪的银子。花溪也没强塞。
临走时刘妈妈又好生叮嘱了花溪一番,要她一定要小心行事,才不舍地跟丁香离开了。
三月二十五是程啸林两周岁生日。
花溪随慕修远、韵琳、韵宁去程家做客。
刚跨进慕向卿屋里,花溪还没回过神来,一团红色的东西就从门后扑进了花溪怀里,差点把花溪撞倒了,花溪一低头,就看林哥儿仰着小脸冲着她笑,高兴地喊着“姐姐,姐姐——”口齿比上回见时清楚多了。
林哥儿穿着斜襟红底的团花小袄,藏青色绸布裤子,脚上登了双虎头鞋,颈子上戴着鎏金项圈,项圈上挂着把小金锁。他抱着花溪的腿,呵呵笑着,粉雕玉琢的,像是年画里娇憨可爱的抱鱼娃娃。
花溪看着娃娃可爱,心上欢喜,蹲下来抱起林哥儿,手臂一重,不禁笑道:“呵呵,咱们林哥儿长大了,姐姐都快抱不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