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仿佛没看见木犀暧昧的笑容,随意应了一声,那瓷盒触手冰凉,像极了某人的脸,可她心里却觉得热乎乎的。
木犀见花溪不甚在意,还道自己会错了意,没敢再吭声。
花溪掀开盖子嗅了嗅,淡绿色的透明膏体,散发着薄荷和艾蒿的清香。翠茗抠了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药膏,帮花溪在太阳穴上揉开。随着药膏的渗入,清凉的感觉顺着太阳穴游走到整个头部,花溪感觉七窍具通,十分舒畅。
船队出发了,透过舱内半开的窗户,花溪看见领头的大船,唇角荡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后面七八日,花溪晕船的症状几乎消失了,偶尔也能到甲板上吹吹风。
十一日,船队到了亳州,换了马车走陆路转北行了五日到了灵州。灵州地处西北,其精工仕女丝绢宫扇以精美华丽名扬大华,更是每年灵州进献内宫的贡品。
车队要在灵州休整三日,第二天萧五来寻花溪,邀她一道去灵州城逛逛。萧五家在亳州有生意,萧家铺子里的掌柜一早就在驿馆门外等候,等萧五和花溪出来后,忙迎上去请她们上车。
灵州城内广斜街上到处可见卖扇的铺面,扇面除了丝织的素绢外,还有竹、木、纸、飞禽翎毛等所制,扇柄有象牙、玳瑁、翡翠,扇柄由巧匠镂、雕、烫、钻出各种花样,摆在铺面门口,老远瞧着五颜六色的,分外好看。
萧家的掌柜带着花溪和萧五到了家灵州城里最大的铺面。
铺子里五花八门的扇子都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花溪从出门开始就不怎么多话,萧五瞧着她一个人看扇子,便挑了一把宫扇,问道:“这里的扇子可不比进贡的宫扇差,花样又多……花溪,你瞧这蝶穿花的扇面绣得真好。”
“嗯。”花溪应了一声,又拿起旁边的泥金面小檀香细骨的折扇摆弄,“这把也不错。”
萧五忙道:“喜欢就包起来好了。今儿我付账,你就别跟我争了,这扇子不值几个钱。虽然你也不缺这些,但总归是我的一点心意。”
花溪笑了笑,“姐姐客气了。既如此,我收下便是。”
萧五欣喜,“好好,快,掌柜的将这两把扇子包起来。”
萧五另外选了十来把各色宫扇包了起来,吩咐掌柜的说:“包得精美些,我要给王妃她们带回去。”
两人出了铺面,萧五没刚才拘谨,变着法儿地寻话头与花溪说话套交情,话里有意无意地流露出泰王的好处来。
尹元烨不死心,还想着通过萧五来做说客。花溪闷不吭声,只留着萧五一个人自说自话。萧五见花溪不反应,心知今日说得够多,况且泰王的心思也不是说个三两句话就能实现的,于是便闭了嘴。
萧五不说话,花溪就问了萧家那位掌柜:“灵州城里可有香铺?”
掌柜的说:“有一两家。”
花溪提议去看看,掌柜的看萧五,萧五暗自点点头。掌柜的便领了两人转道去看香。
车子出了广斜街,沿着城中曲河走了一刻钟,在临河边一座二层小楼边停下。
刚下车,进了铺面,就听见一十三四岁的小伙计在给客人介绍香料。萧五正欲出口询问,不想却被花溪拦住了。
“李老丈,您家那宅子大门正对着曲河河道拐弯处,河水成反弓之状。这是反弓水。行运上讲这叫反弓煞。反弓致人压迫紧张,多出心、腹等的病症,严重者能致运势变坏,所以要解煞。”
那李老丈一个劲儿点头,口口称是,“还真要小芸哥说着了。”
小芸哥不徐不疾道:“您花那几十两银子请个老道做法,还不如在咱们家铺子花几两银子买些香料,以香解煞。您看看,檀香化煞最得当。铺子里新到的老山檀,气味温暖细腻。您若是要,铺子里可以帮您用蜜制过再送去。还可以再配些松脂、雪松,还有刚从齐山进来的迷迭香,熏燃或是置于花熏里放在室内都可舒缓心绪。”
李老丈听得一愣一愣,“好好好,都听小芸哥的。”
花溪听着有趣,她还是头一次听人将香薰和风水联系在一起。她虽不讲究风水一事,但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听了伙计讲如何化煞话,想了想,插口道:“若是有天木更好些。”
忽然听见有女客开口,那老丈和小芸哥齐齐回头,就看见两位戴着围帽的女客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人。这人小芸哥认识,是城里德宝斋的大掌柜。
小芸哥满脸堆笑,“萧掌柜,您怎么来了?您和两位姑娘先坐坐,我与李老丈说完就来。三儿,给萧掌柜上茶。”
那李老丈是城里的富户,在城外有好几处田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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