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定夺荀放是否是荀绍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可不都是大大得罪了荀贵妃和三皇子?
本来他听了亲娘赵氏和刘姨娘吹的风,心里就不想认下那个乡间长大的野丫头,怕给安乐侯府抺了黑,如今再加上姬誉把贵妃皇子都给得罪了,他更是巴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
“上门认亲,姝儿敢来么?侯爷和老夫人不是担着心事,生怕认个外头来的野丫头会坏了侯府声誉么?哼,当哪个稀罕你们似的!我的亲生女儿,我自己愿意来往,旁人管不着!”
云氏瞥了罗侯爷一眼,连珠炮一般地说完,成功地把罗侯爷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云氏道,“你,你,你这不贤无知妇人!本侯,本侯休了你!”
罗修平赶紧上来劝解,无奈地拉了罗侯爷道,“父亲,父亲,且先消消气,坐下慢慢说。”
他长这么大,也不是头一回听见罗侯爷和云氏吵架,起初他还吓得不行,真怕母亲被休,后来才发现,罗侯爷也不过是虚张下声势,过过嘴瘾罢了。
再碰上这阵仗,他便游刃有余,镇定自若了。
如今罗侯爷也五六十岁的人了,百无一能,也就罗修平还有些本事。
罗府那些田产铺子的经营又全靠云氏一人,旁人都是只会花不会挣的,这般内靠云氏,外靠罗修平的局面,罗侯爷想休云氏,那纯属痴人说梦。
云氏大笑一声,“哈,罗振堂,你凭什么休本夫人?本夫人可是守过丧,又有子的,你想休了本夫人去再娶年轻小姑娘,纯属做梦!”
罗侯爷把眼瞪得如铜铃大,拳头捏得格格响,不过终是没敢上前动手。
他如今也就是嘴上硬气,动用武力?
咳,年轻时就吃过亏,如今就更不行了。
“哼!不贤蠢妇!懒得跟你说!”
一拂袖子就要走,眼角又瞥见三丫头娴娘送来的礼物,便指着礼盒叫道,“把这些送到我的书房去,反正夫人也不稀罕!”
云氏根本不在乎,切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得了东西聊作安慰胜利退走的罗侯爷。
罗修平咳了一声,“母亲何必如此?”
见多了彪悍的行事,所以他才在寻媳妇的时候,别的不论,一定然娶个温柔贤惠的回来。
云氏哼了声,“我若不如此,你们兄妹三个还有活路么?”
渣夫,妖妾,蠢婆婆,贪妯娌,贼庶女……
换个包子来,早就被啃没了。
当初真是挑花了眼,怎么就嫁到了这么奇葩的一家?还不如跟着父兄在边关寻个武将嫁了也比在罗家强。
罗修平擦了把汗,“日后不管怎么样,还有儿子在。”
母上大人您就可以歇歇了,不必总是处于战斗模式了啊……
云氏唇角微微上扬。
“嗯,你好好做事,莫学你那不成器的父亲和叔伯就好。”
罗修平又汗了一把。
“今天在宫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子宁的事?”
云氏上回见过了姬誉之后,见小两口之间和谐默契,绝对是装也装不来的恩爱,便对这个女婿还算满意。
此时没有罗侯爷在边上搅和,云氏这才关心地问起来。
罗修平简短地说了一遍,“明天就要开棺拾骨验亲,到时候三司官员都要在场,”
云氏听得半天缓不神来,良久方一拍桌案,开口便骂,“好个丧心病狂的!”
“一个小儿,养着也不费多少米粮,就这都不能容!非要霸占了全部家产,害了亲侄子性命去?哦,我说错了,也不算是亲侄,那没天良的不过是个庶孽,从根上就是歪的,难怪要这般狠毒咧!”
罗修平左右看看,幸而房中没有余人。
“母亲,这件事,还不清楚前因后果和详细经过呢。”
云氏啐了一口,“不清楚前因后果,是个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这荀贵妃娘家这般污七八糟,三皇子怕也不是好的,你可千万莫听你媳妇胡乱撺掇,犯胡涂去投靠三皇子啊!”
罗修平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儿子知道这事关系重大,自会小心的,再说纪氏也没有……”
对上云氏洞若观火的笑容,罗修平就编不下去了,“咳,总之儿子哪个也不投靠便是。”
就算是从前罗修平还偶然起过一丝丝的念头,经过了今天的宫宴,也全被打消得差不多了。
有那样行事的外家,三皇子,怕是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吧?
再说,就算是能登上大位,也多半是昏君之流吧?
云氏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总之你要念着峻哥儿蓉姐儿两个,不能行差踏错就是……唉,明天二女婿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他怎么偏偏会这一门奇术?真真是……”
这能替人验明骨血之亲,可是要命的事啊!
话说,这世上,喜当爹替旁人养活儿子的尽有,这突然有人声称能有办法断明血脉,被戳穿的假儿子们还不得围攻二女婿啊?
云氏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京城中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家里,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知道了世上还有这么一种灵验的奇术而彻夜难眠,忐忑不安如大难将临。
又有多少人已是暗下决心,打算去结交这位奇人,好一解心头陈年疑惑。
云洲举子姬子宁,在京城,几乎一夜成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