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既然是丁萧大哥的一片好意,我自然是全部收下。”
我以为我一直的退让可以让目前的关系暂且和平,说不定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会真的放在心里静静的过去。
我不懂丁萧为什么执意要把他名下的财产都给我,正如我现在不明白为什么丁慧兰身上的秘密多到让我不知所措。
相处了二十多年,今日一见,才发现往日种种都是笑话!
我喊了那么多年的一声妈,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一记响亮而又残忍的耳光!
丁慧兰的眼底快速的凝起戾气:“你倒是直白。”
我浅浅笑了:“兰姨吃得盐比我吃得饭还多,我想我不用在你面前掩饰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何必呢”
丁慧兰死死的盯着我,突然嘴角咧开,绽放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以为你只是余家那个不争气的大小姐。现在看来,你走的都是跟你母亲一条路子,专让男人替你赚家业,真是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从丁慧兰的口中听到她提起我的生母,她的口吻算不上和气,甚至是带着一丝鄙视和妒忌。
我冷笑:“我以为兰姨和我妈是很好的朋友,不然也不会留下合影和那本诗集了。”
在他们年轻的那个时代,能出一本诗集是美如梦幻似的事,多少怀梦的少女都有着诗情在心口难开的情怀。
宋苑心,丁慧兰,那本诗集的名字就叫兰心,可想而知她们那时候该是一对亲如姐妹的挚友。
可如今看来,丁慧兰对我母亲显然没有太多的好感。
听我提起诗集,丁慧兰压抑的情绪一下变得有些失控起来:“你看过那本诗集了?好,你既然看过了,我就告诉你,你母亲宋苑心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美好!她死的早只是报应!”
报应?我一下怔住了。
能说出报应这样的话,丁慧兰对我母亲不是一般的怨了,甚至可以说是恨了。
我疑惑不已:“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咒她?”
纵然我的生母早就去世了,可丁慧兰这样的话听在耳里还是叫人十分不舒服。我强制按捺住心底的不快,又问:“既然有这么大的怨气,你又为什么要嫁给我爸?替你如此讨厌的女人抚养女儿?”
丁慧兰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前胸起伏不定,像是被我揭开了长远的伤疤一般,她的眼圈红了,眼神像是一把开过锋的利刃,生生要将我剖开一般。
她低沉的笑了几声,说:“是啊,你问的没错,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是那时候的我年轻无知吧,等真的后悔了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丁慧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轻视和我看不懂的情愫,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圈,说:“你可知道,最开始和唐诀父亲有婚约的人,就是我。”
这短短的一句话,惊得我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了。
没错,我在很久之前听唐云山提起过,他在遇到我母亲宋苑心之前,有一个一直有婚约的女孩子。只是唐云山没有接触过这个女孩子,后来遇见我母亲后,唐云山就为了我母亲解除了婚约。
今天听丁慧兰这样说起,我猛然发觉,也许真相根本不是唐云山告诉我的那样!
我瞠目结舌,好一会才问:“你那时候不是和他没有感情的吗?”
丁慧兰冷笑了一下:“谁告诉你我们没有感情的?我和唐云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父母是世交。只是我丁家远不如你们唐余两家高门大户,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丁慧兰继续说:“我和唐云山自小在一起,后来渐渐的自然也就两情相悦。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和自己有婚约人,可以说除了唐云山我不会想到再嫁别人。”
丁慧兰说着停顿了下来,眼睛看向窗外,只见窗外一片晴朗,一尘不染的天空仿佛能承担下任何伤痛。
她又道:“我在女中读书的时候,遇见了宋苑心,也就是你的母亲。那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就睡在我的上铺,我们一起读了三年的书,同进同出、亲密无间。”
丁慧兰转眼看向我,眼底是深深的寒意:“毕业的那年暑假,我带着她来到s市,遇见了唐云山和余世冲。我和唐云山一开始就在撮合宋苑心和余世冲,他们似乎也发展的很不错。然而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亲密无间下去的时候,唐云山向我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
她说完这段话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你说这可不可笑,讽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