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恐怕没人会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这样的不速之客往往带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一个个接踵而至的麻烦。
比如意图未明的徐家三口,再比如现在堵在门口的桐哥。
桐哥又阴气森森的说了句:“怎么?不请客人进去坐坐吗?”
唐晓还没开口,唐诀慢悠悠的说:“我们谁也没请你来啊,你怎么能算客人呢?”
我以为桐哥会发作或者会胆怯,因为上次在唐诀这里,他可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谁料,桐哥却说:“不进去也行,你让丁慧兰出来,我有些话想当面问问她。”
这个话题转的太快,导致在场的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我吃惊的看着桐哥,我以为他来是为了常妈的意外离世,怎么着也想讹点钱。
可现在看来,又似乎跟我想的不一样。
丁慧兰本就没注意门口这里,她还在餐桌上专注的跟徐太太推销自己儿子,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看到丁慧兰放下手里的汤匙,带着一脸疑惑看了过来。
丁慧兰动都没动:“门外是谁啊?”
唐晓让开了身子,说:“是常妈的儿子。”
丁慧兰微微一怔,随后满脸的莫名其妙:“他找我干什么?”
桐哥大概是见屋子里人多,也没有冒冒失失的冲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高声喊道:“丁慧兰,你出来!我妈有两句话让我带给你。”
丁慧兰的脸色刷的白了,她抿紧了双唇快步离开餐桌,带着怒气走到门口,说:“你大过年的过来是想挑事的吗?”
桐哥森冷的笑了:“您这么心慌做什么?难不成是做了亏心事吗?”
丁慧兰这是第一次被人点名道姓的挑衅,她怒道:“你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里提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还说别人心慌?我看你是疯了吧?跟你那个老娘一样,想钱想疯了!”
唐晓眉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随后又很快抚平,他说:“常妈已经去世了,还请兰姨你积点口德。”
这是唐晓现场讲的第二句话,很可惜,作为唐家长子,唐晓说的这两句话,没有一句是护着丁慧兰的。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唐晓跟常妈的感情说不定都比跟丁慧兰深,他能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已经很不错了。
丁慧兰可没想过会被自己人抢白,顿时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可她虽然名义上是唐晓唐诀的继母,可事实上她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一天,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点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个摆长辈谱的资格都没有。
桐哥又道:“我只是想有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桐哥挤出一个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他说:“这是我妈生前的话,是她的遗言。点名要说给你听的,我只是想完成她的遗愿。”
桐哥这话说的透着恐怖,哪有人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里交代遗言的。再说了,常妈都去世有几个月了,他为什么当初不说?难不成是真的因为太过悲痛,所以场记了这茬?
可看桐哥的样子,也不什么大孝子的人设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遗言,也没必要赶着大年初一过来交代吧?这不是给人家找晦气吗?
唐诀完全一副不干我事的态度,而唐晓似乎想问,但最后还是放弃开口。
丁慧兰求救似的回头看着唐云山,只见唐云山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很,一点没有出来为丁慧兰解围的意思。
唐云山喝了口烫,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这里还有客人在呢,你跟他去一趟,听他说什么吧。”
丁慧兰眨眨眼睛,完全没料到唐云山会这样说,她整个人都显得压抑着愤怒,原本保养细致的双手都紧握成拳。
最后还是丁萧站出来说:“你们就在外面说吧,我远远的看着。”
丁慧兰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桐哥走出了大门,他们停在了离门口大约三五米远的地方,桐哥的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耳语的音量。
别说是在客厅里的我了,就是站在门口的丁萧估计也听不到只言片语。
我心口一松,又拿起手里的碗喂两个鱼吃饭,明媚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那是谁啊?”
对了,明媚没有去过医院看常妈,估计以唐晓的性格也不会跟明媚多说这些。
我轻描淡写道:“是以前在唐家做帮佣阿姨的儿子。”
明媚听到是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物,也就没有再多问。
我们谁也不知道桐哥究竟跟丁慧兰说了些什么,总之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倒也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唐云山问了句:“他说了什么话?”
丁慧兰笑的**:“就是关于我之前给他们的那个房产,不是给了他老婆孩子吗?他不乐意了而已,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这事我也管不着了。”
唐云山点点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