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屏还没打开,只听卫生间里爆发出一声大笑,那声音的强度叫一个洪亮,吓得我手一抖,一脸懵逼的看着卫生间门口。
我突然反应过来,光着脚又跑了进去,只见唐诀抖着肩膀在浴缸里笑的乐不可支。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家伙了,唐诀同志,您多大了?您学蜡笔小新玩装死?真够有才的!
唐诀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趴在浴缸的瓷台边眉眼弯弯的看着我。卫生间里的水蒸气把他的脸色熏的白里透红,只是如此男色当前我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
我抱着双臂:“很好笑啊?”
唐诀赶紧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我冷冷的说:“想笑就笑吧。”
还没等我说完,唐诀就笑出比刚才还要响亮的声音。我怒道:“让你笑你就笑啊?!”
简直无语!
好一会,唐诀才笑过了劲,冲我招招手:“过来帮我擦背。”
我腹诽: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那还是我吗?
很不幸,这就是我。
我拿着毛巾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然后一把摁在唐诀的背上,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的擦着,擦得唐诀嗷嗷叫了几声。
他说:“你当我这是猪皮啊?”
我哼笑:“原来不是啊?我以为你皮厚的有那个程度呢。”
唐诀又笑出了声,我恶狠狠的打断他:“不准笑!”
唐诀十分乖巧的保证:“好,不笑。”
我手底下的力道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很快把唐诀后背擦洗干净,我一把将毛巾丢进了水里,溅起水花浇在他的脸上。
唐诀笑道:“下来一起洗。”
呸!我用关门声回答他这个问题。
闷声的坐在床边,我突然有感于刚才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以为唐诀出事了。唐诀要是不在,我要怎么办?
以前离开唐诀的时候,我还是那么有勇气,像是破釜沉舟一般的坚决。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他了。
这是我期望的越来越成长吗?怎么好像更加依赖他了?
我趴在被子上胡思乱想着,心情郁闷的不行,连唐诀躺在我身边我都没发觉。直到他一把搂住我,我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唐诀问:“吓到了?”
我梗着脖子:“没有。”
唐诀说:“嘴硬。”
我突然委屈了起来:“哪有你这样的人?装死吓唬我吗?你知不知道我真以为你”
我说不下去了,心里的感情一下子涌了上来,有庆幸有感激,还有更多的不安和不甘。
我觉得我根本无法理清这些情绪,只能让它们暂时掌控我的脑海,没办法,太乱了太多了,仿佛之前在岛上毫无波澜的压抑,这一刻被完全释放了。
我一口咬在他的肩头,说:“叫你装死吓人!”咬完这一口,我还尤嫌不够的在上面磨了磨牙,这才放开。
唐诀突然搂紧了我:“那天我知道你不见了的消息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说:“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了,无论怎么样都行,我只要你平安的回来”
我的手按在唐诀的胸膛前,指腹下感受到他热烈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好像能将我全身的细胞带动着一起跳动。
我低头不敢看他,轻轻咬住了下唇。
我知道,我不是不信任唐诀,我是不信任自己。我无法接受自己被唐诀以外的人亲近过,哪怕是我被强迫。
这样的愧疚在我举手投足间都会隐隐的泄露,我会不敢正视唐诀的目光,会低声下气的讨好。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一种本能吧。
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起来。
看来,无论成长到何种地步,女人在爱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要不然怎么说,爱情里的人智商为零呢。
我没有开口,唐诀继续说:“所以,我不会去问你岛上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是你痛苦的地方,我没有揭开伤疤的爱好。”
这话听在我耳里,心口就是一沉
“自始至终,我关心的都是你能否平安回来,其他的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唐诀说着,轻轻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这是他之前很喜欢的一个动作,好像包含了他对我无限的疼爱。
我难过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跟唐诀坦白一切,我抬眼正要说什么,唐诀却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唇,他说:“我们约好,过去的就不要再提。”
唐诀的眼眸还是那样,带着浓郁的黑色。他的眼睛已经比从前疲惫了很多,但不变的还是这样的眼神。
心头像是被春风拂过搬柔软,一点点溢出棉絮的暖绒,慢慢的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纵然有千言万语,这一刻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