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连闺女也没生出来,马二爷没入洞房便瞅空急切地和卜守茹说,要卜守茹给他生个儿。
卜守茹嘴上没说,心里却想,她才不呢,她只能给巴哥哥生儿。然而,这一夜她却属于马二爷,她的亲爹将她卖给了这个糟老头。躺在马二爷的铜架床上,卜守茹心里揪揪的,直想哭。
洞房之夜真让卜守茹恶心。拖着花白小辫的马二爷,穿着衣服还有几分人样,衣服一脱,整个像条癞狗。那东西就像他的小辫一样不经事,弄了大半晌也没能破了她的身,却又不放她去睡,狗似的在她身上拱来拱去,还喘个不息。她真想一把把他推开,可手臂却沉得抬不起来。她紧闭着双目,觉着自己的心在滴血。
对马二爷的痛恶,更激起对爹强烈的憎恨,卜守茹那当儿就打定主意,要让爹和马二爷都输个干净。
次日夜,卜守茹强打起精神,一边麻木地应付着老而无用的马二爷,一边和马二爷谈开了价,要马二爷给她10家轿号。
马二爷俯在她肚皮上,仰着个干瘪的脑袋问:“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还要轿号干啥?”
卜守茹道:“赚我的私房钱。”
马二爷哼了一声:“你别想骗我,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你是想帮你爹。我10家轿号给了你,就是给了你爹……”
卜守茹格格疯笑起来,笑出了泪:“真难为你还过了这么多桥!连我摆在脸面上的心思都看不出!能把我聘给你做小,那爹还叫爹么?我会去帮他?就是你去帮他,我也不会帮的。”
马二爷疑道:“不帮他,你咋就愿进我的门?”
卜守茹收了脸上的笑:“进你的门是为我自个儿,城西那36家轿号不是他的,是我的!是我卖给你的身价!你听明白了么?回门那日,我就把这乡巴佬送回乡下去,这城里没他的事做了!”
马二爷大惊,惊后便喜,两只鸡爪似的手搭在她脸上捏摸着,连连道:“好,好,你要真能这么着,我……我给你15家轿号!”
卜守茹硬忍住厌恶:“那就说定了。”
马二爷想想又不放心:“你……你不会骗我吧?”
卜守茹道:“我骗你做啥?!只不过你也得想清了,答应给我15家轿号会悔么?我可是要让麻五爷做干证的。”
马二爷说:“我悔啥?你人都进了马家的门,你的还不都是我的?!这一来全城的轿号就都在咱手上了。”
卜守茹道:“这你错了!我的就是我的,和马家没关系!”
马二爷说:“别扯了,你一个女人家,能管好那么多轿号?”
卜守茹道:“你别忘了,我是在轿号长大的!我自己能管,也能让仇三爷替我管着。”
马二爷打着哈哈,敷衍道:“算了,就我给你管着吧,仇三爷终是外人,靠不住的,你姑奶奶只等着使银子就是……”
卜守茹一口回绝:“我的就是我的,我宁肯不要你答应的15家轿号,也不容你管我的事,你要想给我使坏,别怨我和你拼命!为轿号,我……我是敢拼命的!你得清楚!”
马二爷这才知道卜守茹是认真的,想了半天,终于同意了。
卜守茹又追问:“那15家轿号你还给不给?”
马二爷不敢说不给,只道:“这事我……我再想想吧!”
卜守茹起身吹灭了灯,背对着马二爷说:“你好生想吧,我困了,想通了就别悔,我最讨厌大老爷们说话不作数。”
马二爷不想睡,又呼呼喘着往卜守茹身上爬。
卜守茹狠命把马二爷往身下推,差点把马二爷推下了床。
马二爷是爷字号人物,一辈子睡过的女人多了,哪见过这事?火透了,掐着卜守茹的大腿根骂:“你这贱货!你爹都不是爷的对手,你还想用你那臭×治爷?做梦!”
卜守茹也抓住马二爷的腿根叫:“老王八,我不治你,你来呀,你可有那本事呀!”
马二爷被抓得很疼,先松了手,卜守茹才松了手。
都裸着身子,相互提防着,又僵了好一会儿,马二爷才软了,先是尴尬地笑,继而,又吭吭呛呛流了泪,说是前世欠了卜守茹的孽债,只怕得用老命偿还了。
最后,马二爷认输了——从未臣服过任何女人的马二爷,在他62岁时臣服了卜守茹,当场立了字据,把观前街的6家轿号,和分布于状元胡同一带的9家轿号作为私房钱的来源,一并送给卜守茹。
这15家轿号是卜大爷靠阴谋和蛮力都没得到的。
抓着那张字据,躺在床上承受着马二爷无能的蹂躏,卜守茹泪水直流,浸湿了绣花枕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