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吵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你们看,乡里干部下来了,就由他们解决吧。”
众人的目光一齐扫了过来,人群还自动分开一条道来。匡国良和魏连喜连忙停止争吵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王站长来检查工作?稀客啊。”
他们都不认识新来的张修远,但也客气地朝他笑了笑。
王大伟先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昂着头跟两个村长握了一下手,将双方简单做了介绍,然后板着脸说道:“我说你们两个,都算一级干部了,怎么这么没有觉悟,这么大吵大闹像什么话,嗯?”
听了他打的官腔,两个村长尴尬地笑了笑,魏连喜道:“领导批评得对,我们今后改正。”
匡国良则对围过来的村民喊道:“大伙先散了吧,让领导安静安静,围在一起太热了。”
对于他们的尊敬,王大伟心里极为受用,脸色也缓和了些,说道:“嗯,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本来我和小张要到你魏村长的村里调查棉花病虫害的事情,既然遇上了,那就先解决这个事再说。”
这么明显简单的事情,王大伟心里完全明白,但他还命令村长汇报一次,显然是想多享受一下手里权力的滋味。
站在旁边的张修远见他主动将这事揽到手里,很怀疑他能解决这个矛盾,但作为下属的他又不好泼凉水,同时也不想听他打官腔,就悄悄地朝收割机走去。
南方的收割机很少,收割水稻都是先用镰刀割断,然后抱到打稻机上将谷粒打下来,再挑回去,工序多、速度慢、劳动强度极大。而收割机就一道工序,一台收割机的功效远大于十个劳力的功效,打工回家的农民自然愿意出一些钱雇它来收割,早日完成“双抢”早点外出打工赚钱。匡国良等人显然看到了这个市场,就投资买下收割机,赚几个小钱。
一个青年男子看到张修远打量收割机,就从人群中走过来,掏出一支香烟举着递向张修远,笑问道:“同志,你也是乡里的干部吧?我是安志村的治保主任,叫马建国。”
张修远笑着摇手拒绝了他的香烟,回答道:“我是刚分来的办事员。”接着朝水渠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马建国道,“你觉得这水渠有用吗?”
马建国将烟塞进自己嘴里,说道:“说不好。如果不下大雨,不连续干旱,这沟就没有用。再说现在的水稻面积比过去小多了,好多水稻田改种了棉花什么的,对它的依赖小了很多。真要疏通它,可不是一笔小钱。”
“水利设施还是有用的,荒废了多可惜。”张修远问道:“每个村户出一个男力的义务工,不需要花什么钱吧?暂时又不需要砌红砖灌水泥。”
马建国说道:“哪有这么简单?现在可不像搞大集体的时候,干什么都要钱,没钱谁干?这条水渠又没管多少田,疏通了得益的也就几个农户,其他没有得益的农户除非是傻子才会出义务工。现在大家都在外面打工,只有这几天搞‘双抢’才回家,等‘双抢’一完就走了,组织义务工也找不到人。”
张修远问道:“你们村是不是所有水渠都这样?”
马建国点了点头:“还毁掉了好多。不只是我们村,全乡都这样。”
张修远一边和马建国谈着话,一边在心里思考着一件事:怎么才能保住和修复农村各地的水利设施,怎么提醒人们做好防大汛的准备。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明年——也就是1998年——将是一个雨水异常充沛的年份。前世的时候,这里和全国各地一样遭受了巨大的水灾,到处一片是汪洋,因为积水无法及时排出,导致农民损失惨重。
但是他在前世的时候却从这场洪水中获益巨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