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五味俱全,认为与其领导对他不理不睬无视他的存在,还不如让领导们骂他进而记住他。
在食堂大厅后面的一个小包间里,牛得益吩咐食堂里的人端两个饭盒过来,然后对早已经坐下的张修远道:“我听说有不少工人推荐你当厂长,你心里怎么想?”
张修远摇头道:“如果我真有本事带他们走出困境,就算被他们当枪使我也会愿意。我不是心灵有多高尚,说什么舍小家为大家,委屈我一个人的幸福让全厂的工人生活安康。而是因为一旦把厂办好了,我这个枪也会得到很多的好处,至少按照承包合同能获得丰厚的收入,比在乡政府当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强的多。
还有,一旦将厂办好了,厂里那些有人脉、有后台的人里面或许有一个两个人看重我,由他们美言几句,加上实实在在的政绩,我要升官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问题是我实实在在没有能力,无法当这个枪。”
牛得益心里感叹这个小子什么都想得明白,但嘴里却说道:“你不要把工人想得太庸俗,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厂好,也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认识一个人未必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把你当枪使?”
张修远笑了一下,说道:“呵呵,行,我思想落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就算他们真的没有其他企图,那也应该明白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年轻怎么可能有管理一个厂的能力?”
牛得益瞪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花花肠子多,别人算计你算是瞎了他们的眼睛。……,你也去了罐头厂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现在你给我说说,这个厂到底有没有希望起死回生?”
张修远没有跟牛得益打嘴仗,对“花花肠子多”这个贬义词也没有反驳。他摇头道:“没希望!如果不更换现在的厂,是彻底没希望。它已经病入膏肓,基本无药可治。我的建议有三个:第一:让它破产,把厂里的设备、场地、房产全都卖了,所得的钱能安排多少下岗工人就安排多少下岗工人。第二,让其他企业前来整体收购,将优质的柏湖水资源、周围巨大的果林、残留的销售渠道作为筹码,吸引其他企业。第三,改革,大力调整现任领导班子,剥离工厂的不良资产,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工厂,开发新的产品,让工厂来一个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牛得益想不到张修远一下就给罐头厂判了死刑,接着又说出三条建议。他问道:“你认为这三条中哪一条最好?”
张修远说道:“当然是第一条最好,一了百了。只要让国资委的人监督,让工厂自己的职工代表组织,这种拍卖又省心又没有后遗症。”
前世就是这么做的,而且凭借低廉的价格还引来了一只金凤凰。
他接着分析道:“第二条里面猫腻太多,因为无论是柏湖的水资源还是周围巨大的果林都不是罐头厂所能拥有的,罐头厂并没有多大的自主权,如果有人能在柏湖附近开办同类工厂,这些优势也就不再是优势,而是人人都可共享的东西。既然如此,现在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花真金白银来买?这样一来,对我们乡政府真是一场巨大的考验,能否把好关卡、能否正确地评估这些资源的价值,都将是一个头痛的事情。”
牛得益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关卡很难管死。就算我们湖东乡能卡死,不让其他人在附近建设这类工厂,但柏湖又不是一个乡独有,周围几个乡一样与柏湖交界。我们卡的结果纯粹是得罪人,效果没有。这一条是一个骚主意,确实没有第一条来的干脆。虽然那样做会显得我们乡政府无能。小张,你说说第三条的优劣。”
因为张修远的话已经让他刮目相看,牛得益对他的称呼从“小子”变为了“小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