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的经营越来越差,国家、集体、职工没有一方得到好处,那才是最惨的。
有了前世罐头厂的最后结局做参照物,张修远的心沉甸甸的:“我要不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罐头厂去呢?就按照前世那个企业的做法,做矿泉水卖应该也能让这个工厂有很大的起色吧?”
感觉到车里过于沉闷,夏棠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凝重的张修远,笑问道:“张主任,你这次不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吗?一切都按你的预想来的,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扮酷?”
张修远收回自己放飞的思维也转过头,自问似地说道:“大胜仗?也许是吧。”
夏棠说的不错,刚参加工作就参与到这件大事中,达到这个效果算是战果辉煌:私心重的赵有年灰溜溜地滚回去,再也不敢在罐头厂改革的事上说三道四;无能的吴劲书终于被踢出了厂领导班子;工人想自主选择厂领导的愿意也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见夏棠又要说话,张修远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夏大记者,你的采访内容会在媒体上发表不?”说完,他的脑袋又转向窗外。
夏棠到嘴边的话收回肚子里,说道:“张主任,你也太没礼貌了吧?哪有这么跟人说话的?看都不看人家。”
张修远转过头,笑道:“主要是你太漂亮了,我不敢看哦。”
“哼!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着,她反问道,“你张主任觉得它们能发表不?”
张修远摇头道:“我不清楚你们内部的机制。只不过,我觉得你只是一名实习记者,这可不是普通的新闻,想在媒体上发表很难。”
“呵呵,不是普通新闻,难道是重大新闻?”夏棠反问道,“为什么很难?”
张修远回答道:“这些内容的政治色彩很浓吧。罐头厂发生的这种事在我们这里也许值得宣传,但在其他地方未必,真要没有企业都是这么干,一个个企业都自行选举厂长什么的,那主管部门还不头痛得要死。都进行自主选择厂领导的话,对企业而言也未必是幸事,很可能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上面的领导不可能不担忧这个。”
夏棠看着张修远,说道:“想不到你小子,你张主任的脑袋还真不是小孩的脑袋。思维也很特别哦。既然你明知道发表很难,那你和黎谦还喊我过来干什么?”
张修远笑道:“你过来可与我无关。你想我一个小小的老百姓能指挥得了你一个省报的记者?”
夏棠笑了:“呵呵,我明白你小子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夏棠是被黎谦诓来的,是不?”
张修远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夏棠故意叹了一口气:“哎,我都不知是该谢谢你的提醒好,还是该骂你奸猾好。你们把我当枪使都用完,我正高兴着呢,你这才告诉我我原来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你不觉得很残酷吗?”见张修远要辩解,她笑道,“呵呵,你放心,我这是跟你开玩笑的。利用就利用吧,总比没有利用价值强,再说,你们也是为了公家的事,为了工厂那些可怜的工人作想,没事的。”
本来张修远只是奇怪,奇怪黎谦自己不来而让一个实习记者来,现在看她说的这么大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露出歉意的玩笑: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被人利用了。
然而,夏棠又笑了起来,还用如葱白的食指点了一下张修远的额头,道:“你啊你真傻!内心善良得有点过分吧?你说我是那么好诓的,黎谦什么人不好诓,怎么敢诓自己身边天天见面的同事?小子,你想错了,或者说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黎谦。他是在真心地帮我,而我呢,也希望有这个一个机会。”
张修远被她几下弄得糊里糊涂,问道:“此话怎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