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巴咽了两口唾沫,指着地上的司机道:“你,你没,杀,杀死,他吧!”
“呃……”
这一声长长的吸气,仿佛地狱恶鬼闯入人间,正在磕巴问话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司机忽然发出怪声,大小便一起失禁从裤脚里黄的白的流了出来,然后如死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方羽白捏着鼻子退出几步,正背对着头上的太阳,寒声道:“以后还求别人弄死你吗?”
司机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心里这个悔恨啊,想从前自己说出这种狠话,必定吓得对方不敢动手,可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真想闹死自己。
他茫然的抬头看向方羽白,想记住这张脸,可方羽白背对着太阳,身躯发出亮白的光芒,可面部模样却是黑的看不真切,更像是来地地狱的魔王。
“你既然活着回来了,就和我说说,村里发生了什么。”方羽白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让人听之寒彻心底。
司机再不敢发愣,开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原来在年初,青龙县的年度发展计划提出,要依托青龙湖和云山七十二峰做大做活旅游业,因此就将开发任务落在了芦苇村。
芦苇村地理位置优越,西边是芦苇荡绵延无边,东面是莲叶无穷接天碧绿,自古就有“夕阳渔舟芦苇荡,湿地垂钓看青莲”这样优美的诗句来形容青龙湖的风光,说的主要是芦苇村这一带。
芦苇村青壮住户大多数都迁移到周边城市,村里住着不到三百多户岁数大的老人,县里认为拆迁难度不会太大,开发芦苇村也是利民兴县的好事,因此在五月份的时候开始公开招商引资,选择优秀的、有实力的开发商,负责芦苇村开发项目。
经过一系列的角逐,八月末的时候,这项大工程被青龙县赵家夺得,初始投资四个亿,开始了拆迁重建工作,却和村民起了冲突,隔三差五就会发生点矛盾。
方羽白想到了八月份出到何家听到老爷子和何书记吵架,八成就是为了此事。
方羽白问:“拆迁费给的不够,没有下一步的安置办法?”
“哪能啊,赵家虽然不是什么国企,可也是正规的上市公司,这年月也不实行强拆啊。”司机哭丧着脸,他刚刚大小便失禁,裤子已经冻成了冰棍,双腿麻麻的。
“那他们闹什么?”
司机说:“我哪知道啊,实际上我只是和赵家稍微有点关系,要不谁大冷天开车拉土方啊!我刚刚真不是存心要打你,是看你打电话报警,怕把简单的事情闹大了!”
“想打人就说想打人,找你妹理由。”方羽白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转头就往冰墙走,司机在后面鼓起勇气喊道:“壮士,能不能把我胳膊接上。”
方羽白琢磨着对这人的惩罚也算是可以了,回身朝着司机肩膀一拽,咯嘣一声就给接了上去。
再次回到冰墙前,这货笑道:“诸位长辈,你们把路堵上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人家渣土上上来一冲,甭管是冰墙还是血肉之躯,都是分分钟碎掉,你们有啥事儿不能派出代表,和政府好好谈呢。”
“你是政府的人?你能管拆迁的事儿。”有人问道。
方羽白摇摇头,苦笑道:“拆迁的事儿我可真管不着,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被你们双方无辜的误会,其实我就是想开车去村里小白楼,何家老爷子,那是我爷爷?诸位长辈,咱们都是讲理的人,拆迁的事儿我管不着,但你们不能不让我回家吧!能不能容许我先进去。”
他这一通无辜论,又是讲道理又是谈亲情,老头老太太自认是讲理的,心里都觉得有些理亏。
“可这冰墙都立住了,拆开就费劲儿了。”
有人松了口,自然就有人提条件,“你回家我们不应该挡,可万一放你进来了,他们跟着往里冲怎么办。”
“好办!”方羽白笑了笑,回头朝着两个司机高声道:“上车,掉头,回去告诉你们管事儿的,有事找政府,来硬的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那两个司机蒙魔王特赦,慌张上了车启动掉头,不一会就消失在视线里。
墙里的老汉见渣土车走远了,扔出来个铁锹,“行了,他们走了你就进来吧,我们老胳膊老腿挖不动了,年轻人自力更生,自己开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