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没什么可看的,但此时却想推门进入,看一看主人到底是何方妙人。
几根竹、几株藤、一杆酒旗、一个风铃、一个躺椅、一座树墩、一方小院,一场人生。
“滋嘠!”
方羽白推门进屋,他头一次觉得,这种推门的声音一点都不刺耳,反倒给人一种沧桑过后归来的淡然感。
整个酒肆全算上也就七八十平米,厅堂更是不大,只摆了三个老式的四方桌,十二条长凳,三米多长的黝黑柜台,柜台上放着两个老式的敞口青花瓷坛,旁边则是半人多高的巨大酒坛。
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七旬老汉,捏一颗盐焗黄豆,喝一口小酒,看都没看方羽白一眼,自得其乐。另一个人竟是方羽白的熟人,有着英伦绅士范儿的楚玉墨大律师。
楚玉墨桌子上也没什么菜肴,除了一碟盐焗黄豆外,比老汉多了一碟卤鸡爪。他到是抬头看了方羽白一眼,像不认识一样又低头自顾自的喝酒。
方羽白进屋看不到掌柜的,又仔细听了听,确定后屋没人,整间酒肆里就只有喝酒的这两人。他笑着坐到了楚玉墨旁边,伸手去够酒,却被楚玉墨伸手挡住。
“自斟自酌,概不拼桌。”
方羽白脸皮厚,也不觉得尴尬,笑道:“楚大哥,有缘相聚于此,不拼桌可以,可掌柜的在哪?我怎么点菜、上酒呢?”
楚玉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柜台上的坛子里有两样下酒菜,一份十元。柜台旁的酒坛有陈年老酒,一壶一百,柜台边上的有个夹子,自备零钱,不设找零。”
“这规矩到是蛮有意思的。”
方羽白起身,楚玉墨冷声道:“这不是规矩,只是习惯。”
“嗯,这习惯好,我喜欢。”方羽白嘿嘿轻笑,在两个瓷坛里各盛了一碟,正是盐焗黄豆和卤鸡爪,又打开酒坛灌上一壶老酒。
方羽白在小东北待得酒了,什么好酒都喝过,这坛老酒香味醇和,闻起来应该是自家粮食所酿,虽天然却也并非多出奇,一壶老酒不过半斤,卖价一百,这价格比普通饭店贵得多。
不过方羽白如今也算是小富翁一个,重在缘分,也不怎么在意酒的价格。他从钱包里点出一百二十元夹好,端着酒菜又死皮赖脸的坐到了楚玉墨旁边。
“不吃你的,咱们拼个桌热闹些。”
楚玉墨翻了个白眼,抓起可鸡爪子可着劲儿啃,曾经的英伦范儿被他糟蹋的点滴未存,样子到像是十天八天没吃上饭的乞丐。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老汉打了个嗝,迷迷瞪瞪的起身去打了三壶酒,都放在了方羽白旁边,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歪歪斜斜的走出酒肆。
方羽白听到老汉并没有走出小院,而是坐到了躺椅旁边的木墩上,也不嫌外面冷,竟微微传来了鼾声。
楚玉墨叹了口气,去后屋取了个破旧的军大衣,出门劈在了老汉身上,回到厅内继续喝酒。
方羽白疑道:“他是老板?”
“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可怜人。”楚玉墨喝了一口酒,冷声道:“这酒二十五一壶,我好心帮他黑你一把,老家伙却不领情。”
方羽白苦笑道:“咱俩还谈得上黑吗?你直接说话,我就把兜里钱都掏出来放那也行啊。”
楚玉墨懒得理方羽白,自顾自啃鸡爪、吃盐豆、喝老酒,那模样也是个苦情的主,却不知他苦在哪里。
方羽白试探着说了几次话,却得不到楚玉墨回应。昏黄的灯光将酒肆衬托的好似回到了几千年前,让人倍感回忆思念的滋味。
方羽白也不再自找没趣,一盅接着一盅的喝,很快就喝光了三壶,伸手去拿第四壶酒时,却忽然被楚玉墨架住。
“你这是浪费佳酿,不想好好喝酒,就别在这凑热闹,不缺你那一百块钱。”
方羽白无奈道:“我也不想浪费,但酒量就是如此,要不楚大哥教教我!”
“教你个屁,像你这样的夯货,给你喝酒就是牛嚼牡丹。”楚玉墨喝了一小口酒,闭目将酒咽了进去,叹道:“看到没,哥喝的不是就,而是寂寞。”
方羽白被这哥弄得有些茫然,心道这是在搞什么?装深沉玩高深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