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分明还是规律博动着,却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痛,隐隐约约地钻了进去,刺溜一下又不见了。
阳光透过诺大的窗户照射进来,印在他俊逸非凡的侧脸上,如同身处梦境。
他仿佛并未离开过,穿着白色如雪的衬衣校服,领带耷拉在脖子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注视着我,似乎永远也不会将我放进眼里。
他脸上没有愧疚,没有罪责,只有再干净不过的骄傲。
这骄傲让我讨厌,却也让我心里生成异样的情愫……
他们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因为我竟然向云慕宸伸出了手。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想要重新握住的并不是云慕宸,而是我那一文不值却又爱过痛过的……青春。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方檬一把接过我的手圆场,“太好了,看见了是吧?”
病房里这才有了些生气。医生又给我做了些检查,然后叮嘱我好好再休息两天便可以出院了。
可是我却提出现在就想出院。
“听医生的话。”左溢过来握过我的手,温柔说,“你现在看得见了,也不会这么闷了。”
“我真的觉得可以出院了。”我用请求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看方檬说,“反正都是躺着,不如在家里躺着?”
“医生。”这时,站在床尾的云慕宸发了话。
“云先生。”
“安排简小姐出院,你每天过去一趟。”他沉着声音吩咐。
“好的,云先生。”
先不说左溢的脸色有什么变化,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赶紧说:“不必麻烦了,我已经没事了。”
可云慕宸似乎早想好了正当的理由:“你是在我们基金会组织的活动上出的事,基金会理应对你负责到底,直到你完全康复。”
这个理由正当得我都无话可说。
连左溢也笑着附合:“是啊。慕宸是个有担当的人,自然不想亏你什么。你就乖乖接受这份好意吧。”
于是,我点头。
左溢有事被他的俱乐部召走了,只留下方檬帮我收拾行李。她开心地告诉我,一会儿送我到家就去接诺诺,我们三人终于又可以团聚了。
是啊,我真的庆幸。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的都是我们三个。
她先去停车场放行李,让我等她回来再用轮椅推我过去。
我觉得轮椅实在夸张,躺了那么久也实在是手脚发硬了,于是决定沿着走廊慢慢过去。
窗外的阳光正好,我也终于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方才离去的云慕宸在此时返了回来,我俩就这样在阳光明媚的长廊上迎面撞上。
那晚之后,我就决定不再恨他了。如今再看见他,心虽然还是有一些痛,但却真的平静了许多。
他如同走出了我的梦境,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而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我恨的不过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不是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子。
“还是这么不听话。”他一过来,就带着微愠。
我淡然一笑:“我又没有瘫。”
随后,他伸出手来,眼睛温柔地看着我:“送你过去。”
我愣了愣,看着他那修长白净的手指,突然好怀念被他握着手的那种感觉。
见我如此,云慕宸把手伸了回去:“算了。我陪你过去。”
我点点头,然后与他并肩慢步走着。
气氛没我想的那么尴尬,也没我想的那么轻松。我们就像是初识的陌生男女,好似都想要找点什么话题,却始终没有开得了口。
“简乔。”他开了口,“我们……真的做不成朋友了吗?”
我点了点头,很确定:“做不了。”
然后我见他笑了笑,苦涩中好像也有解脱。
“如果我说可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被缠上了?你刚才一定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吧?”我忍不住问。
云慕宸愣了几秒,扬起嘴角:“那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我也奇怪自己的反应。可能所有前任之间多半都是如此吧。对方表现出留恋,你觉得烦。对方表现出不留恋,你也觉得烦。
我忍不住笑了笑。“当然是不可以。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和左医生的婚礼不要发贴子给我,我不参加前任的婚礼。”
云慕宸歪着头看我,好像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
我不禁摸摸脸:“什么事?”
“友情提醒一下。”他歪起嘴角的样子依然带着我所熟悉的邪劲,“你可以不参加前任的婚礼,但阿溢一定要参加姐姐的婚礼。你打算缺席未来大姑子的婚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