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蹬两下腿,顾炀猛地坐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了床头柜,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是锁住的。
顾炀视线一转,又看到樊渊扔在一旁的大衣,然后顾炀小脸上慢慢扬起一抹坏笑。
当初潘菲给他的东西,就被樊渊锁在了那个抽屉里,任他怎么求樊渊,樊渊都不肯给他看。
这段时间因为他变小了,樊渊倒是放松了对他的警戒。
顾炀立刻控制着花茎,从樊渊的大衣口袋里翻出了钥匙,然后用钥匙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摆着一个u盘和一本黑色厚重的笔记本。
顾炀看着那本笔记本,他特别想翻开看看,又怕冒犯到樊渊,最后还是作罢,只是控制着花茎把那个u盘拿了出来。
卧室里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顾炀控制着花茎缠绕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他两手一起打开笔记本的盖子,按开开关,插上小u盘,心里有点激动。
顾炀搓了搓小手,打开了u盘里的文件夹。
“潘菲38式?这是什么?”
说着顾炀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文件夹,发现里面是一张张缩小的图片,他点开第一张,突然放大的图片立刻给顾炀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看着图片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小脸慢慢红透了,身上的温度也开始升高。
顾炀深吸一口气,一张张的翻看下去,越看越惊讶,越看脸越红,他伸手解开小衣服的前两个扣子,用小手扇了扇凉风。
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周身越来越热,热度随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最后在胸口汇聚。
他千算万算都想不到潘菲给他的会是这么个神奇的东西,更令他头脑发晕的是,樊渊早就看过了这些东西,并把这个小u盘锁进了抽屉里,不让他看。
顾炀站起来,两只小手一起拉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关上,盘腿坐在上面,脑海里却总是一遍又一遍不自觉的回想着那38张图片。
他越想控制住自己不要想,越上瘾了一般不住的回想。
卧室里的花茎昭示着顾炀的内心,也跟着躁动了起来,攀爬在墙壁上慢慢的向外生长、扩散。
星星点点的绿光逐渐在卧室内扩散,漂浮在空中,一点点的汇聚到了顾炀身上。
朦胧的绿光中,顾炀的身影逐渐扩大,最后回到了曾经的体型。
绿光散去,顾炀一手扶着额头,半响才睁开眼睛,翠绿的瞳仁在卧室昏黄的光线下分外显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又变大了……”
随后顾炀眼睛一亮,站起来从樊渊的衣柜里随便扯出来一件大衬衫穿上,快速的系上几颗扣子,因为着急,扣子还都系偏了,末了又抽出条内裤套上,拿着小u盘,光着脚就冲了出去。
顾炀拿着u盘又来到了书房门口,抬手就开始拍门。
“樊渊!樊渊!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你居然背着我偷偷看这些东西!还不让我看!”
顾炀连着拍门,拍门的声音明显与之前小体型拍门时不一样,樊渊能够听出区别,终于打开了书房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宽大衬衫、扣子系歪了的顾炀。
下一刻,一个u盘就被顾炀举到了樊渊面前,顾炀笑眯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眸,面上带着得意。
“樊渊,你可以啊!你说你背着我偷看了多少次这个东西?没想到啊,你说你平时这么正经,居然……”
樊渊打断顾炀:“我没有偷看,我只看过一次。”
说着就从顾炀手里拿过u盘,转身走近书房,将u盘重新锁进书房的抽屉里。
顾炀见了有点不满:“看看怎么啦,我们都成年了,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说到这里,顾炀突然放轻语气,凑到樊渊面前,冲着樊渊的黑眸吹了口气。
“樊渊,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樊渊推开顾炀,后退一步靠在宽大的书桌边。
顾炀这才看到书桌边立着一个画架,上面盖着白布,看不到里面画着什么。
樊渊双手抱臂,看着顾炀,冷声说教:
“顾炀,你只是个高三学生,我也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学习,在高考之前,什么都不要多想。”
顾炀撇了下嘴,嘟囔着:“老古板。”
说着顾炀突然三步并两步走到画架前,猛地拽下了画架上盖着的白布。
樊渊似乎早就料到顾炀会这么做,并没有阻止。
顾炀期待的看着画架,白布落下,露出了画布上的一片空白,这上面什么都没有画。
旁边摆着早就准备好的颜料,显然樊渊的确想画什么,但不知为何在书房里待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动笔。
顾炀看着空白的画布,突然歪头看向樊渊。
“樊渊,你想画画?不如画我吧?我给你当模特。”
说着顾炀就走到了书桌边爬上去,盘腿坐在黑色的书桌上,双手向下拽了拽衬衫的下摆挡好,微长的黑发披散在颈项间,翠绿的眼眸半眯,微微有些害羞的看向樊渊,过白的皮肤泛着浅淡的粉。
樊渊看着这样的顾炀,沉默片刻,当真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开始描绘。
他画两笔就要看看顾炀,专注的视线看得顾炀身上散去的热度又开始聚拢。
顾炀视线乱瞟,落到了散落在书桌一角的画笔上。
他看着那个画笔,想了想,伸手拿过一只最细的画笔,探过身子从樊渊手里的颜料盘随便沾了点颜料,将本就没系上几颗扣子的衬衫又解开一颗,微微扒开衬衫,露出白皙的胸口。
顾炀捏着画笔,指尖一转,就要在自己的胸口上写字,笔尖刚刚要沾上皮肤,就被樊渊握住手腕阻止了。
樊渊低头看着顾炀,将他拿着画笔的手拉远。
“你要做什么?”
顾炀抬头冲樊渊翘起嘴角,露出樊渊最熟悉的乖巧笑容。
“既然要画我,当然要特别点。”
说着,顾炀转而把手里的画笔递向樊渊。
“喏,你给我写。”
顾炀指了指自己露出来的胸口:
“就在这里,像以前一样,写上你的名字。”
樊渊接过画笔,视线下垂落在顾炀的胸口上,那里的皮肤白皙平滑,曾经在这上面,有过他樊渊的大名。
衬衫松垮的向后敞开,樊渊站在书桌边,能看到顾炀肩颈后几个带着殷红底色的牙印。
顾炀看着樊渊调转笔头,以为樊渊要在他胸口写字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开始紧张起来。
谁知樊渊转手将画笔扔进了水桶里,水桶溅出水花,画笔上沾着的颜料在水里扩散开来。
顾炀看着水桶,有些失望:
“为什么……不写了?”
他翠绿的双眸看向樊渊,扬高的脖颈纤细又脆弱,毫无防备的向樊渊敞开。
樊渊抬起指尖,轻轻点在顾炀的眼角。
顾炀眨了眨眼睛,与眼眸同色的睫羽跟着颤抖,像一对振翅的蝶。
微凉的指尖缓缓向下,划过顾炀的脸颊、经过脖颈,最后停在了胸口。
在胸口上,指尖缓缓滑动,横竖撇捺,樊渊在用指尖写着他的名字。
樊渊低头,靠近顾炀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吹拂过顾炀的耳廓。
“颜料有毒。”
顾炀忍不住抬起双手,一只手攀上樊渊的臂弯,一只手抓紧樊渊的衣襟。
他垂下眼帘,微闭双眸,感受着胸口笔画的走向。
樊渊两个字,一共二十六画,一下一下轻轻的写在顾炀的胸口,不过二十六画,写完却好像用了千年万年的时间。
樊渊最后一笔落下,直起身体,看着神情恍惚的顾炀。
他抬手,将顾炀的扣子一颗颗缓缓解开,顾炀侧开头,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抖着。
樊渊解开顾炀身上宽大衬衫的全部扣子,将系偏的扣子对准,又重新一颗颗的扣好,从下到上,一直扣紧到最后一颗。
系好扣子后,樊渊后退,被顾炀拉住了袖子。
顾炀抬眸看着他,眼眸里全是疑惑。
“你这样写,我看不见。”
樊渊轻轻扒开顾炀的手,走回画架前,拿起画笔,专注的看着坐在黑色书桌上的顾炀。
“我能看见。”
“顾炀,你身上盖着我的印记,只有我能看见。”
顾炀睫羽轻颤,垂下眼眸,到底是听话的坐在桌子上,不再追问。
樊渊挥动着画笔,画得很快,画布上渐渐有了些许轮廓。
画布上,漆黑的书桌上,坐着皮肤白皙的少年,少年一双眼眸翠绿,黑发披散,睫羽也是与众不同的绿,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衫,扣子却系得板正,但因衬衣过大,依旧能从宽敞的领口边缘,窥见锁骨向下处几笔黑色的字迹。
他身后是紧闭的窗,周身是漫无边际的黑,可他的眼眸里一片清亮。
他有羽翼可以飞翔,他有出口可以离开,偏偏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这幅画最后被挂在了走廊尽头的笼子屋内,这是笼子屋内的第一幅画,却不是最后一幅画。
顾炀陪着樊渊,看着他把画挂在里面,看着他关上铁门上锁。
铁门上的纹路诡谲,锁着恶魔心甘情愿掏出来的真心。
顾炀见樊渊锁上门后站在那里一直不动,便伸手拽住了樊渊的手。
“樊渊?”
樊渊终于回头,黑眸半垂,嘴角轻轻勾起。
“没事,走吧,该睡觉了。”
顾炀点头,听话的牵着樊渊的手走在他身边。
在两个人的身后,走廊的声控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将刻着诡谲纹路的巨大铁门彻底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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