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凯索·战狂,金雀花合众国现役第一师士,八品上的高手,正披着楼道里晕黄的灯辉,铁塔一样杵在陆离门前。
脱下机甲,才看见战狂是一个茂密须发遮脸的白种人,风刀霜剑在他脸上留下了千沟万壑,蓬乱灰白胡须后,藏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如果不是他铁塔般的身躯,正散发着火炉般勃勃热力,说他七老八十,也有人信。
他尽力站得笔直,仿佛这根脊柱从生来就不会弯曲似的。
但从他已显混浊的眼神中,仍然是显露出些许茫然来。
这场战争,合众国能不能赢?要怎么赢?
他不知道。
这是个回天无力、空留一身疲倦的老战士。
“蛮子,你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人快步赶至布尔凯索身后,语气鄙夷。
“你来阻止我?”
布尔凯索收敛茫然心神,转头看一眼一身戎装的灰鬃,沉声发问。
两人是老对头了,更因为家族延续下来的斗争,可以说得上是宿敌。
但某种程度上,他们又是比一切挚友更亲密的存在,因为对方的存在,他们不断磨砺自己变得更强大,以求压过对方一头,世上再没有比着更好的【道友】。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现在都没有配偶。
“哼,废物就是废物,几十年活下来,也只是从废物变成老废物!”灰鬃一振军服衣领,气势凌然,
“国贼,我羞于与你为伍!”
这却是因为今天,战狂隐瞒了大部分现场发生的事态,不愿透露给灰鬃,甚至就连究竟是谁斩杀风陵天,战狂都语焉不详。
他的推脱、欺瞒,让灰鬃暴跳如雷,甚至斥责战狂背叛了他这个指挥官、背叛了合众国。
叛国这种指控,无疑是过甚了,但灰鬃怒骂战狂背叛了自己,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
“你又懂得什么?爱国是放在嘴巴上的吗?”战狂不屑置辩,一副我心里有赤胆忠心但我不说的傲然表情,“你屁都不懂!”
嘴巴上不肯示弱,战狂其实十分心虚。
他过来,是履行答应陆离的五个条件--当然是部分履行啦。
免不得,要有一点讨好谄媚的表现,当然,战狂自认为那绝不是讨好,而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他,对于【金大腿】最基本的尊重!
陆离,这就是一根侠气无双、纵横千古、顶天立地的金大腿!
然而,灰鬃肯定不会这么觉得。
他要是看到自己等下的表现,说不定大加嘲笑之余,还会用摄像精灵摄录下来,传给他孙子、曾孙子,世世代代永流传!
妈的,这家伙一定是监视着自己,不然,怎么这么巧呢?
战狂想到这里,暗生恨意,重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声量之大,让人怀疑他能哼出鼻子牛来。
“娘娘腔,”战狂瞥灰鬃一眼,“你又是来做什么?要是你敢坏我的大事,我发誓…”
“得了,屁话少说!”灰鬃不耐烦地打断战狂,其实他本人形象也十分优质,哪怕已是人到中年,站在那里也如青松般有气质,更别说灰鬃不只是一个杰出的指挥官,更是一位八品的师士。
能文能武,一位儒帅,说的便是灰鬃了。
然而,灰鬃脑子虽然比战狂好使,拳头却从来没有战狂硬。
这决定了二人恩怨纠葛中,灰鬃一路以来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