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路对无官一身轻的感悟,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不是他不愿意释然或大度,而是实在太憋屈了。
换了是谁,被以这种方式弄得身败名裂,跟人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要不是周森路现在偏瘫状况,连跟宋澈扯皮的耐心都不会有。
因此,他只能尽量用言辞恶心挖苦宋澈,从而找回一些可有可无的慰藉……
“谁给谁挖坑,你到现在都没看明白,还说自己看出了大局,拉倒吧!”
周森路根本没把宋澈的装逼当一回事,嗤笑道:“小子,如果你过来,是指望我能洗心革面、幡然醒悟的,还是赶紧滚蛋吧,否则,等会挖坑把自己给活埋了,你连我现在的待遇都享受不上!”
很多犯罪人在伏法之后的忏悔,往往是最虚假拙劣的。
他们忏悔的,只是伏法这个结局,而不是违法的过程!
而周森路,深刻诠释了这个说法。
当然,宋澈仍不得不赞叹周森路的说法,确实有“正确”的地方。
比如说,他吃准了上头会为了大局稳定,而赶在大火烧旺之前,早早的捂盖子!
见宋澈对自己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周森路更得瑟了。
而且,刚刚被宋澈针灸之后,他不止觉得神志清晰,还有莫名的意念催动着情绪再度激昂!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我明明做错了事,但依然能体面的功成身退,甚至我现在享受的医疗待遇和福利,都是纳税人掏腰包,以后的养老也高枕无忧,你再气不过,又能拿我怎么着?”
周森路洋洋得意的道,大有一副“你打我啊你打我啊”的犯贱嚣张姿态。
“没错,我确实是不能拿你怎么着了,可你难道就没想过,回头专案组查到你这边,你该以什么说辞,解释任思敏被免于起诉的问题?”宋澈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虽然我已经退休了,都还是牢牢掌握着法律的解释权啊。”
周森路很有直接骂宋澈一句图样图森破,但为了更完美的装逼出气,他选择了更专业有逼格的说辞:“没错,虽然人家确实违法了律法,但我们的法律,还是以人为本的嘛,据我所知,他父亲任广成对社会经济和公益事业的贡献颇多,而任思敏本人,也是留洋归来的高材生,往后必然会继承父业、励精图治。我们除了要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考虑,也得考虑到嫌疑人的权益,如果真的判了任思敏,那么他的大好前途就毁了,这也是社会的损失……”
听到周森路讲出如此颠倒黑白、荒唐拙劣的辩词,宋澈仿佛有些傻眼了,半响后,鼓掌道:“厉害,佩服,受教了。”
其实,周森路说完这段话,也意识到了装比装过头了。
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脑残无耻的说辞。
但不知怎么的,精神居然越来越亢奋,以至于得意忘形、口不择言……
说白了,这些话,都是出自他的本心,但嘴巴上,却是万万不该吐露出来的!
“呃……我就随便胡诌的,上面这段话,是我之前听一些辩护律师说的,我本人也觉得荒、荒、黄……”周森路赶忙想要辩解,但说到最后,陡然发现刚灵敏起来的面部肌肉再次僵硬了起来,荒谬两字如何都说不全。
“肿么肥事……”周森路惊恐慌张的质问道。
“噢,是针灸的效果过去了,自然就恢复原状了。”宋澈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给你扎两针,就能痊愈了吧,你是怀疑我的智商还是医术啊?”
“……怒么尼刚刚又干么要让我说话。”
周森路再次体会了一把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挫败感,对宋澈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盼望他还能出手医治自己。
可是,一股不祥预感,已然弥漫上了心头。
“我刚刚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嘛,为了坑你啊!”宋澈掏出了手机晃悠了一下,赫然是处于视频录制状态!
“你、尼……”周森路这才明白自己又被宋澈给算计了,居然自觉的将埋葬自己的铲子交到了对方手里!
但诡异的是,他明明很容易就能发现破绽,但偏偏今天脑子有些短路抽风,把该说和不该说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出来了!
这时,周森路回想起宋澈给自己针灸的经过,失声道:“是、是针针针……”
“对,就是针针针。”宋澈模仿着他的结巴,笑道:“这不是看你偏瘫到了脑子,给你醒醒脑子嘛,可惜啊,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至于以后能康复到什么状态,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见宋澈要起身,周森路急忙道:“尼不能肿样,揭开羔子,你就是跟上面怼着甘,尼也有嘛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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