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教授也没计较女儿的埋怨,又对宋澈道:“第二,为什么我们直到在非洲相见才把金菊花戒指交给了你。这枚金菊花戒指,是宋老的师门佩物……宋老的师门,是医圣门中的金菊派。金菊派的第一代领袖,具体姓名不详,因岐伯以中药金菊赐名号,后世就一直以金菊子尊称。”
“前面说过了,时至今日,医圣门的构架很松散,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但想入医圣门,要求极为严苛,除了过人的医术,医德品格也是相当重要的考核点。从你求学到入世,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不清楚你的志向究竟如何,也不确定你会不会被这个红尘大染缸给熏染改色了,这也是我们才迟迟没有找你的原因之一。”
宋澈又了然了。
敢情尚教授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看自己会不会走上社会之后走歪了。
虽然自己在爷爷的手下一直循规蹈矩,但毕竟还没完全定性,谁知道被红尘世俗一侵染,会染成什么颜色。
“当时宋老一直在犹豫是否该把师门佩物传给你,并且告知你师门真相。但后来是你大学时闯了一件祸事,令宋老决定延长对你的考核……什么事来着?”尚教授似乎有些健忘,想不起宋澈在大学时闯过什么祸。
尚珂翻翻白眼道:“就是这小子追女生,想赚点外快泡妞,跑去给器官贩子当刽子手。”
“咳咳咳……”宋澈只能以干咳掩饰尴尬,尴尬一笑:“年少无知、误入歧途。”
徐乔恩也忍不住耷拉了一下脸色,自然清楚宋澈当年为了赚钱给俞红鲤买礼物、被器官贩子骗去做器官手术的蠢事。
这也是宋澈有生以来甚至从医生涯的最大污点!
即便是暴打医闹家属,他都觉得无上光荣。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承认自己真的错了!
也因此,无论俞红鲤多少次的表述年少时的衷肠和心意,宋澈都不为所动。
他不断提醒自己,必须跟那段污点岁月彻底说再见,而这个污点的根源,正是年少时那些幼稚可笑的爱恋!
“我们谁不是当你年少糊涂呢。”苏宁月叹息道:“但是,我们都很痛心疾首,特别是宋老。他耗费余生心血栽培你,将一身所学都倾囊相授,结果你险些误入歧途……虽然你也是无知被骗,但我们都担心你以后入世了,会不会再一次在利益的诱惑唆使下铸成大错。”
“宋老当时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不久了,以前他还能管教你,但他不在了以后呢?谁又能帮你把控人生方向?所以,宋老才下决定,先继续隐瞒着真相,并将金菊花戒指交托给我们保管,静观你入世之后的作为,以审核你是否具体继承加入医圣门的资格。”
听到这里,宋澈蓦然想起了那个嗜酒如命、醉生梦死的老人,禁不住鼻头一酸!
在风烛残年,爷爷满心期盼着自己能继承衣钵,成为一名医术医德兼备的良医。
可是,包括成长时厌烦抵触学医在内,自己从来没让爷爷省心过,也不知道让他老人家失望惆怅了多少次!
甚至,在他老人家弥留之际,自己还闯下祸事,让他老人家担忧操心,以至暂时断了让自己继承师门衣钵的希冀,自己……自己太不孝了!
摩挲着含苞的金菊花,宋澈的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