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对着这群变了脸色的乡老说,“诸位村长,也应该清楚,每个村的禀赋不一,尤其是河道、灌溉的分配,往往一条河,就是上中下数个村落共同拥有。
如果,大家每个人都为了水源,截断自己村境内的水流,那么下游会怎么想你们?
争端,不就起来了?
所以,大村落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这种水源问题。”
王三愣了愣,没想到辛璩会突然站出来帮他。
而乡老们从之前的愤怒退出,也多了几分思考。
“至于大王说的,土地政策。其实大家都清楚,不可能所有人,都能一直呆在乡里。家有余力,肯定会让自家孩子去读书,读书做官,孩子总会离开闯荡。
他们的子孙后代,真的可能都回来吗?
而且,新朝雅政,自我大同军举事,新顺国立极,各种各样的举止风格,都跟历朝历代不同。
别忘了,本朝农工商皆本业。
未来,你们家有人适合经商,那么就不可能将户口留在村内,而是迁往城内,那么按照现在推行的户口制度,迁入城内,将自动丧失对于村内土地的承包资质。
那么土地如果因为迁入城内不承包,最开始可以租给旁人,但也可以卖给同村之人。
难不成你们希望看到,外来之人购买你们本村的土地,然后学着前朝那些士绅,养着家丁,进来给你们放贷,然后对你们非打即骂,最后强取豪夺,乃至让你们家破人亡甚至绝嗣?”
辛璩缓缓走了两步,一脸痛心疾首:“须知道,天下很大,大王志存高远,胸怀天下,可天下始终需要有官吏并举,才能俨然。
但又有一句话,天高皇帝远。
地方上怎么做,怎么执行大王的政策,那都是地方的心思,等你们反应过来要瞧登闻鼓的时候,只怕你们也损失惨重。
所以,任何问题,还是防微杜渐,直接从源头上终结风险,才是最好的。
至于你们担心的并大村之后,会不会遭到排挤。
这还不简单,你们家生得多,他们家生得少,十五年左右,场子早晚找回来。
就算找不回来,那就迁徙去城内,读书,上进,当官回来之后,早晚把旧账算完。
虽然我不提倡这些。
最后,就是税收上来之后,需要层层分税,然后每层分税下来,是要优先用在基建上的。
水利,就是一个基建。
想要城乡直接推行基建,不可能不给他们强制力,为了河道、为了灌溉、为了之后每年的风调雨顺,大家都忍忍,只有田骨都归属于集体了,才能惠及更多人。
总不能,还是跟以前一样,指望让大地主出钱出力吧?
他们可是巴不得你们都找他借贷,然后一辈子放贷给你们,让你们苦死、累死,好一辈子给他们当牛做马。
河道他们修改自己的土地就是,指望旱灾给你们分水,涝灾将水往自己的地盘排?可能吗?”
辛璩看他们欲言又止,他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们,谁能跟我保证,现在还在打天下的大同将士,未来退役之后,不会变成现在咱们要打倒的地主呢?
土地私有,就是将这个后门留给他们。
唯有变成集体或者国有,才能尽可能降低,因为土地始终属于国家与集体,他们如果为非作歹,我们就有底牌,直接干掉他们。
现在,大王愿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种政策,历朝历代都做不到,你们农闲的时候,还能赚钱,乡村内的丁余,也能在没活的时候有活干,不去偷鸡摸狗,最后肥美的还是大家的土地、荷包、未来。
不好吗?”
辛璩一席话说完,不论这些前明官吏,还是乡老,甚至就连王湖这些大同军代表,也都沉默了。
反而是王三放下茶杯,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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