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堂打饭菜,跟着前辈们蹲在工地砖头上狼吞虎咽般吃着碗里的饭。
工友劝他吃慢点,他只会哈哈大笑。
他早就饿了,早上仅吃了半个馒头,剩下的半个在开工了后塞回了书包,打算留着明天早上再吃。
午休时,欣赏他的老袁不再那么严肃,特意来到砖块存放之地跟他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图命强知无不言,答道:“我叫图命强,大明村人。”
“哦,也是大明村人啊?”
“难道老袁你也是大明村人?”
“可不是嘛!”老袁点了一根糙烟,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图命强拒绝了,摇着手说:“不用,我没这习惯。”
老袁划燃火柴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在图命强身旁吐着烟雾,看似极度疲倦。
“老袁,明天早上咱们几点开工呢?”
“六点半。”
“啊?这么早?”
“六点半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起不来早床?”
图命强苦恼的摸着脖子,答复着:“那倒不是,六点半就六点半吧,我没问题的。”
干活时间过早,他担心妹妹图永易不会吃早饭,心细的他总是挂念着妹妹。
老袁看他似乎有什么苦恼,追问道:“你到镇上来干活怎么来啊?”
“走路啊!”
“走路?这么远不得走两个时辰了?家里没有单车吗?”
图命强笑着自嘲着:“我像是拥有得起单车的人吗?不过等我挣到钱了,我就要买一辆凤凰牌的单车。”
提到钱,老袁又多问了句:“高矮子给你多少钱一天的工钱?”
“高矮子?”这个名字,图命强觉得陌生:“高矮子是谁?”
老袁不解气的说:“不就姓高,天天在工地上呼来喝去的那矮子嘛!”
“哦,你说的是监工头啊?原来他叫高矮子啊!”
“对啊,奸工头,最奸的就是他了。”
图命强隐约觉得老袁很不喜欢工头似的,不然怎么会给人取这么难听的外号呢?
高矮子收下了他,让他在这里干活,图命强把他当恩人一样供在心里,老袁这么说他,图命强心里还不乐意了。
“奸吗?我觉得他还好吧?”
“好什么好?你才第几回见他?怎么就知道他好不好了?”老袁不屑与他多争辩,直问道:“行了,你就告诉我,他给你开的什么工价吧。”
图命强如实回答着:“十块钱一天,还让我吃午饭和晚饭。”
听他说得这么坦然,好像自己占了便宜。
老袁则是镇定无言,悠悠的吸着手上的烟。
这是高矮子能做得出来的事,他懂得图命强吃了多大的亏,然而他却不能告诉他,否则,他会被高矮子给踢走,甚至没活干。
他们泥工班组的工价都是十八到二十块一天不等,同样也管两顿饭,高矮子给图命强的工价显然是坑了他。
图命强不知道自己被坑,反而干得很卖力。
老袁无奈的叹着气,内心大概在感慨着这不公的世道吧。
图命强始终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第一天出来找活干,竟然就被他找到了。
管两顿饭,还能挣到十块钱一天,他不知有多满足。
在他心中没有行情行规,只要自己觉得满足,他便愿意继续做下去。
比起没有收入,比起让妹妹饿肚子,这样的工价已经很好了。单纯的他没有反问过老袁他们的工价是多少,有活干可以挣钱的日子就这么过着,他很知足。
累了一整天,熬到收工的时间,他好想去学校看一眼,只要远远的见一眼凌寒就好。
可自己一身泥土,头上的灰尘硬生生的将他一头黑发染成奶奶灰。
自己这副狼狈的样貌出现在凌寒面前,或许凌寒会更嫌弃自己。想了一会,去学校的念头打消了。
好心的老袁踩着一辆大架单车捎带了图命强一程,背影看着像极了一对父子。
“老袁,你真好,教我干活,还带我回去。”
老袁笑了笑:“你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话多,活泼,但又不让人生厌,知轻重,很好。”
“我谢谢你的夸奖。那你明天早上还可以带我一程吗?”
“可以啊,明天早上五点五十,你准时到大马路边等我,我经过那里就捎你去工地。”
图命强兴奋得找不到北,在单车后座摇动着身板,连累得老袁扶着单车把手直晃荡。
“坐好,晃什么呀?跟个泼皮猴似的。”
该骂的时候,老袁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