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巨任务,胡安适不敢贸然承诺。
“蔡爷爷,上了大学,我一定会努力的。但是,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没有改造全村人命运的能耐呀。”
“爷爷相信,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等你上了大学,打开了知识面和眼界格局,你一定会有信心的。”
老人一生阅人无数,论人品,胡安适是他心中当之无愧的活菩萨。他了解胡安适有一颗能容纳世人的心,只是缺乏征服一切的野心,毕竟她只是个女孩。
或许有一天,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跟她志同道合但比她更具野心的人,胡安适便能一展潜能了。
跟蔡姓五保户老人聊天受益颇大,铸就了胡安适征战大学的决心越发坚定不移。
此刻开始,她对人生的规划不再只是随意结个婚,生个孩子,有份稳定的工作,这么潦草无趣的度过一生。哪怕要结婚生子,她也要找一个配得上自己雄心的男人结婚,然后与之并行,实现遥远又有趣的梦。
胡安适要离开蔡姓老人家了,准备上单车时,突然见林自得迎面而来,嘴里大喊着她的名字:“胡安适!”
“林自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特意来找你的呀!”
“找我做什么?我没空!”
“别说你没空,我就一直等你,等到你有空为止。”
胡安适懒理他,骑着单车来到另一五保户李姓老奶奶家。
“李奶奶,李奶奶!”
还未进门,胡安适的声音已经传入到李奶奶耳边。
李奶奶步伐矫健来到屋门口,对胡安适的道来甚为欢喜:“安适呀,快,快进来。”
林自得放好单车,跟随胡安适一同进了李奶奶的家门。
老人的房子比蔡姓五保户的房子更不堪入目,一间土房子门都没有,一块随风飘零的麻布就是她的家门。
林自得走进家门闻到一股臭味,又将手稍稍捂着鼻子,看似十分嫌弃。
胡安适在她家的水缸和灶台边到处巡视,嘴里抱怨着:“李奶奶,你怎么自己把水挑满了?你的腿风湿好了吗?”
“时好时坏!”李奶奶对站在屋里的林自得起了好奇心,这个男孩,看着怪怪的,不说话,也不与人打招呼,还喜欢用手捂着嘴,这么嫌弃不知他来干嘛:“安适呀,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林自得这才对李奶奶勉强挤弄出一丝笑容。
胡安适直言道:“不是,同学而已!”
林自得被“同学而已”四个字刺痛了耳朵,上前问道:“什么叫同学而已啊?”
“同学而已,就是除了同窗之情,再无其他交情,懂了吗?”
林自得被气得头昏脑涨,由于还有一肚子话要对她说,胡安适现在惹他生的气他咽下了。
胡安适把李奶奶拉到椅子上坐着,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钱交到她手上:“李奶奶,这个给你,我明天就要去省城上学了,会有四五个月不能来看你,这是我和我爸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李奶奶感激涕零着:“用不着,孩子,奶奶还可以在队上出工,你自己留着用啊!”
“出什么工呀出工,您能少出去干活就少去干,自己的腿总是疼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心疼呀!钱您一定要拿着。”她再次从另一边裤子口袋里掏出几片膏药塞给她:“这个是我爸爸在学校找人熬制的药膏,听说对风湿疼痛有很好的疗效,疼的时候记得贴。”
李奶奶不知该怎么感谢她,胡安适和家人对红梅大队的五保户老人总是出钱出力出物资的,李奶奶深感受之有愧。
“这,都给了我,我怎么敢收啊!”
林自得眼中,觉得李奶奶这句话就是昧着良心说的客套话,他看不下去,插了句话:“又不是没收过,还在意这一回吗?”
他十分傲娇的模样惹得胡安适极度反感:“林自得,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林自得辩驳道:“我说错了吗?假惺惺的,要就要了呗,难怪我爸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奶奶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挫伤,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可怜之人啊,可有什么办法?生错了年代,个人的命运并不是自己能改变的。
当她低眉之时,胡安适读懂了她眉宇间那股沧桑,好恨林自得对老人的不尊重,她起身冲他责备道:“你给我闭嘴,你别提你爸,我们红梅大队的人恨你爸的人多了去了,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