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标喝完杯里的最后一滴,闹着还要再倒点儿,天成看着天标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什么事都有个度,就你这酒量,以后坐在场上,说不定会闹出大笑话来的,今天听我的,酒喝不足,明年再喝,今年你在县城里干了几个月的时间,挣了点钱,就忘了自己是谁了?那以后还怎么结识更多的朋友?”
“哥,看你说的,好像我真的喝多了似的,其实我真没有喝多,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们村的一村之长,是村里的书记,可是也让弟弟说句公道话,你辛辛苦苦办起了饲料厂,怎么能随便就变成村里的企业呢?我真的想不透,你这样做图个啥?咱这么多年守穷,有谁帮过咱们?”天成听到天标说的这些话,立时觉得天标根本没有喝多,只是借酒对着自己发牢骚罢了。
“就你话多,咱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咱现在的好日子离不开国家政策,利用好国家政策,是咱哥的职责,你说对罢?嫂子。”谢小美故意在嫂子面前卖了个乖。
“俺文化浅,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但是俺心里清楚,天成他做什么,都不会有错,俺相信他!”莲英的话很纯朴,却蕴含着作为家庭主妇最基本的素质,正是因为她的默默支持与坚守,才能让天成放开手脚去做事情。
“你这当兄弟的,也应向咱嫂学习、学习!”谢小美指了一下莲英笑道。
“可别向俺学习,你们在县城能够多赚些钱,将来过上好日子,比什么都强!”莲英笑了笑说道。
天标听到妯娌俩在那里说笑,不再言语,直眼看着天成,等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天成轻轻地“咳”了一下,算是清清嗓子:“我们是穷怕了,难道小王庄的人不怕穷吗?要说勤劳,咱村的哪个村民是好吃懒做的主,都很勤快,你看这几天,实行责任制以来,虽然大家的积极性比原来高了,大家种地的热情也有了,可是依靠分的那点田地,除了满足于吃饭,一年到头也剩不了几个钱!你们夫妻俩也清楚,假如我不引导你们去县城做这点生意,你们在家里再勤劳,也不至于换来你对外界的感知,更不可能有你们现在的收入,我也曾想过让我自己变得富有,可是到那时,村里的人都没钱,我再富有,让我坐在镇上开会时,我也感到小王庄依然贫穷,假如大家都好起来,我与大家一起好起来,我才觉得小王庄村才算真的富有了。”
天成的话让三个人都没有了言语,这些话,虽然道理并不深奥,但是却敲响了每个人心里的那个钟,这钟就是勤劳致富的钟。
还是天标率先打破了沉默:“哥,俺听说你将饲料厂交到村里,心里一直有个坎,经你这么一说,俺心里亮堂多了,国家政策好,你就是政策的执行人,你在俺心里,真的变了,你不仅是一位好哥哥,而且还是一位好支书!”
天标这番捧自己的话,让天成听了有点不自然:“兄弟,看你说的,我好像是个什么伟大人物似的,俺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何必这么捧哥呢?你就不怕捧得高摔得重么?”
“放心吧,哥,我真的不是捧你,你这一年来做的事,在全县也算得上第一人!”天标继续说着奉承话。
“真没有想到,你在县城这几个月,竟然变得油腔滑调起来,钱赚了,嘴也甜了,是个混城的料!”天成觉得面前的弟弟确实有了很大变化,若是在小王庄再呆上十年,断然也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春节晚会要开始了,快点吃吧,吃完好看春晚。”莲英一边催促着兄弟俩,一边收拾着桌上孩子们丢下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