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送走了王武尊父子,回到屋里打开提包,发现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一些节日的糕点,还有几个大苹果,觉得提的这些东西,也只是礼仪形式,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老穆拍拍了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老穆才发现,整个院子不静悄悄的,刚才接过钱的穆宝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种安静让老穆突然感到少有的孤独,他立即想起刚才气得几乎发疯的秀花,穆艳拉着秀花去了哪里呢?
老穆自问着,思索着刚才的事情,从孤独中走了出来的心情,迅速又被涌上心头的难言气愤所取代,低声骂了一句:“这个小王八蛋!”
“他们走了吗?”大门外传来穆艳的声音打住了老穆的思绪。
“走了,你娘呢?”老穆有点关切地问道。
“他们在新房那边,让我来看看他们走了没有?”穆艳说着已经来到老穆的跟前。
“你锁上门,我去看看你娘没事了吧?”老穆说完,便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穆艳看着老穆离去,随即锁好门,也一路小跑跟着来到新房。
穆艳进到屋里,一家人全到齐了,虽然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解开了,大家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坐在床边的秀花在那里悄无声息地抹着眼泪,穆珍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笔在纸上乱无目的地胡乱地画着,脸上也无任何表情,老穆也显出一脸的无奈,就连平时活跃得如同欢快的小猫一样的穆宝,此时也安静得好似打了蔫的茄子,低着头在那里摆弄着棉袄上扣子。
五口人中,穆艳的文化最浅,可穆艳看到大家这种情形,却少有的平静,开口说道:“这是咋啦?今天这事对我们全家来说,本来是件好事,再怎么着,我们又没有做坏事,只是让做坏事的人伤害了咱,现在搞清楚了,还有啥想不开的呢?”
穆艳别看没有读过几天书,可是向来嘴如刀子似的,说话利朗得很,在她眼中,无论什么难事、大事,一切都不算什么事,此时的她更表现出她的冷静与豁达。
“是啊!穆艳说得一点不错,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对我们有所伤害,但是那些伤害不是如过眼云烟,一切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有什么值得我们这么想不开的!”老穆接着穆艳的话对大家宽心道。
穆宝与穆珍依然没有动,秀花环视了一下大家,抹了一下脸上流下来的泪珠儿说:“你看,我这是为穆珍高兴,也是为咱们今天的事高兴,才落泪的,哪里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就对了,我刚才送走他们父子,还怕你有什么想不开,气出病来就麻烦大了,现在看没有动真气,那就好,一切都已过去,并且将来他也不会再对我们造成伤害,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的!”老穆连说带劝的话,其实大家都明白,只是大家在用不同的表情来对待这件事情而已。
“哥哥,你以后少了一个敌人,也许多了一个朋友呢!”穆艳走到穆珍的身后,拍了一下穆珍的肩膀说道。
“哎!我怎么会与这种人结交朋友呢?”穆珍反问道。
“那可说不准,你看这朋友之间牵线的是谁,现在是咱表叔牵的线,自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可以化敌为友,假如没有大表叔牵线的话,说不定,我们全家还要为家里发生的事在担心呢!并且你与那个王强说不定还会仇上加仇,你吃亏的事情说不定啥事候还会再冒出来呢!”穆艳真是明白得很,说出来条理清楚得很。
穆艳的一席话让老穆听了都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没有进过校的小姑娘,竟然讲起来头头是道,比自己想得都深入,讲得都透彻。
“咱们现在钱也回来了,正如刚才穆艳说的,将来有大安牵线,咱这麻烦也到此为止了,还有什么发愁的呢?”老穆说完,上前拉了一下一直低着头的穆宝:“快,快,将人家给你的钱拿出来交与你姐,让你姐给你收着!”
穆宝有点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那两张刚刚暖热的大钞,递到穆艳手上:“得给我留着,将来给我买本子!”穆宝的恋恋不舍,而又可爱的表情,立时让大家都笑起来,全家人立时融入欢乐喜庆中,刚才的事情好似被北风摄裹到空中,早已没有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