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随即出了办公室门,向学校大门走去。
“现在学生正上课,这时候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去的!”王三元有点生气地说道。
“我是来见你们穆校长的,我侄子被打起那个样子,怎么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呢?”老穆听得出来,这一定是车连军的大爷。
“别在大门口嚷嚷了!”老穆边说边拿出钥匙打开了学校的大门。
“穆校长,终于又见到你了!”车连军的大爷上前拉住老穆的手说道。
“不要在学校门口说,影响学生上课,要说到王叔家去说吧!”老穆示意王三元关上大门,然后拉了一下车连军的衣袖,便向位于学校大门旁的王三元家走去。
“我兄弟老实得很,平时就不大说话,你说说,碰到这事,你们怎么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吧!再说了,孩子确实在学校出的事,这事学校怎么也不会摆脱得了干系!”这车连军的大爷名叫车小喜,别看名字不怎么大气,但在村里也算得上个人物,解放前跟着老人们闯过关东,据说在那里也是位风云人物,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带着个女人回来了,在生产队时,就不太喜欢劳动,但是头脑灵活不说,偷着做点小生意,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便追着集市卖些布匹,也算得上村里的首富了。见到老穆,立即掉转话题,将孩子挨打改成了在学校出了事,没滑得很。
“你的心情俺理解,但是出了这事,我们也很同情,无论是如何发生的,总之一句话,孩子碰着是个意外,无论何时,都不能愿老师,老师是想让咱的学生好,这个是天经地义的真理,你的孩子有点调皮,至于碰得有点厉害,我们也很同情,假如不是这样,俺也不跟你谈这个事情!”老穆说得有理有据。
“那是,那是,你看我这兄弟,从小智力就不太好,那么大年纪,好不容易讨得个老婆,现在家里的生活虽说不上是村里最穷的,也仅凑合着能揭得开锅,俺担心孩子落下个什么后遗症,你说让我这兄弟怎么过啊?”车小喜的话说得可怜巴巴,不亏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物。
“你昨天开的价,也不算个小数目,昨天俺就说了,你要给俺留点准备的时间,你也有点太心急了不是?孩子虽然在学校出的事,你也知道,这学校也没有闲钱,我们只能大家互相捐点,然后不够的部分,再想想办法,凑齐了立即给你们送过去!”对付这样的人,急躁不得,说过了,要是吵嚷起来,除了让人看笑话,净害无益的。
“可别说你们没钱,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小王庄的人不差钱,又是养猪,又是办厂,村里人入股分红,富得流油,你可不要与俺们这混饭吃的诉苦哟!”车小喜的嗓门不高,恰好被刚跟上来的王三元听了个正着。
“唉哟哟!老哥,你可不能这么说,俺们村里再富,自古有数的穷先生,寡大夫,富商人,就是俺们都有点钱,也比不了你个生意经!”王三元说得有点尖刻。
正如人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就这一句话,激起了车小喜的火气似的,车小喜的嗓门忽然高了八度:“咋着,照你这么说来,我来讹人了不是?”
老穆向王三元暗示了个眼神,示意他少说两句,然后拉起车小喜的手进了屋里:“不存在讹人的说法,有事说事,有理说理,怎么就扯到讹人上了?”
老穆示意让车小喜坐下,然后接着说道:“这个事情,俺不是同意给五百元医药费了吗?怎么说这么多闲话呢?”
“俺也不想多说,只是觉得你看这位老哥说得,我做生意,又没赚什么亏心钱,这话有点过头了不是?”车小喜摊开双手说道。
王三元还要说什么,突然从屋外传来天成的声音:“过什么头,在咱这村里,还能有什么过头的事啊!”
屋里三个人顿时哑语了,同时将眼光投向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