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的心也不比我少,你也晓得,咱这村里虽然有学问的不算少,可是回家的却没有几个,你爹算一个,我怎么舍得让他闲着呢!他回来说明累了,先让他在家歇会吧!”
天成与穆珍正说着,老穆已经站到了大门口,接过来说道:“看,你是表扬我,还是说我做事惜力了呢?”
天成笑了笑道:“老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是想与穆珍单独聊聊,不管怎么说,穆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比咱们这些老家伙站得高,看得远,上次去省城,因为时间问题,没有聊的事情太多,现在想细听穆珍的意见与建议!”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老穆说着对身边的穆珍使了眼色,让穆珍跟着天成的车去了村委。
穆珍走了后,老穆对秀花道:“真是儿大不由爷,我刚才听穆珍的意思,好像是他想回来做村里的工作,你说穆珍能做得了吗?”
“不能吧!穆珍在省城干得好好的,怎么会回来做村里的工作,你是昏了头,怎么能听出个邪来?”秀花反驳道。
“我也不希望他回村里,刚才一提到这句话,穆珍立即就打住了,也许是我多虑了!”老穆自我安慰道。
其实老穆心里十分明白,自打天顺坚持去县城做融资以来,天成就好似失去了一个坚强的臂膀,原来很多事情交由天顺办的事,现在只能由他一个人办,尽管从邻村找了个新会计,可是因为能力所限,很多事情还是要天成亲自过问。更何况最近听说县饲料厂那边的厂长出了些问题,让天成更是首尾兼顾,真的有点疲于奔命了!
正如老穆想的,天成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了,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不说,而且随着这两年村里业务的不断拓展,与县里各单位、各部门的接触也多起来,应酬、汇报、会议等排着队地干,就是铁人也难以招架了啊!
“你是怕穆珍回来,还是担心穆珍干不了啊?”秀花突然问站在院里的老穆。
“这个……”老穆有点不知如何回应。
老穆对于穆珍的工作一直心存愧疚,当年如果没有自己盲目的坚持,穆珍也不会刚入社会便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办企业去上班。刚退休时,老穆专程去了一趟穆珍工作过的面粉厂,破旧的大门由于年久失休,墙皮已经脱落,里面的房子与穆珍刚去时的样子一样,原不的旧房子变得更是陈旧,没有任何发展的迹象。
老穆借在门口小超市买东西的机会打听了一下,据那位开超市的中年人讲,村委班子因为腐败问题已经全换了,上一茬的还逮进去两个,现在还没有出来。村里原来鼓吹的八大企业,一个接一个地停产关门,特别是这面粉厂,因为质量问题赔了不少钱,估计离倒闭不远了。
现在秀花问起自己穆珍是不是来村里的事,尽管老穆打心里是不同意的,可有了刚步入社会的教训,决不能让前面自己决策的失能再重演,于是接着说道:“现在穆珍不是刚毕业时的穆珍,他比咱们有眼光,所以他的路应当由他自己选择,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干预!”
“你要是早有这种想法,咱穆珍可能比现在强多了!”秀花接着话说道。
秀花的话让老穆沉默了,假如没有自己错误的坚持,也许穆珍会像穆宝一样,当年考入好些的大学并不是难事,有了过硬的敲门砖,后面的一切都便轻易多了,可时光都不会倒流,这一切都证明自己以前确实错了,现在再过多地干涉,难道不是错上加错吗?
“一切皆有缘,随他去吧!”老穆心里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