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在山洞里约有半日,直到醒来,已然不知怎么滚到岸上睡得像只野驴,滚了一身的浮土。身上的伤口已大好了,连疤痕都未曾留下,令人觉得先前像是做梦。
墙上又笔直刻下一道,我出山洞去打算看看四周,坐以待毙总不是办法,想来若白凤翎是真需要我,也不会任由我被别的危险搞死。
有恃无恐地拿白凤翎做了免死金牌,从山洞里走出去约有两里地,外头一片狼藉,我有些惊慌,又走了段路,树木倾颓,那地面像被犁了一遍,翻起新土,已然干了不少。碎石遍地,隔着鞋底我也感到地面硌得慌,草根树根都翻新在外,像被只大能的手犁地刨土翻找了什么一般。
头回见这场景,回身看我出来的地方,那里正巧在一块儿突出的石头下,石头遮挡,下面的一片小林子才得以保全。
西辞山发生了什么?我惶惶地想着,生怕又来几声可怖的巨响将这里夷为平地。但那响声也过去很久了,我壮着胆子又跑了几里,实在没见到一个活物,便回头返回山洞。
顺着我踩着的脚印,因着被白凤翎那样对待,我对走过的路格外上心些,回去比来时快,不多时我回到山洞,白凤翎在水边坐着,黑衣拖曳在水里,露出肩头的白衫。
我站在她身后看她目光所及之处,却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那些钟乳石,什么都没有。
“走吧。”她缓缓起身,从水里拖出她的衣裳,拉起来拧了拧。接着,从整个山洞开始,泛出一层淡淡的光,光逐渐收拢,在她四周合拢,成为我曾见过的那个光罩。
“去哪儿?”
“极心岛。”白凤翎摊开手掌,“还要等两个月。路上很远,我们慢慢走着去。”
极心岛?我心里也不知为什么,惊涛骇浪了一阵子,最后憋住了,乖觉地跟在她身后,眼见得她衣裳极快地干了,我们还没走出山洞。
起飞,被兜在光罩中,我向下俯瞰西辞山,见它像是被糟蹋了的豆腐渣,支离破碎。我心中想到清嵘和清嵘的师父,不免隐隐揪心,揪心的事情太多,憋在心底,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西辞山下西辞镇的位置,如今看来像是秃顶一般,光溜溜一片,不知为何竟然一直没人打扰西辞镇这片空地。我巴巴地看着下面,白凤翎便坠下来,稳稳落下,站在一棵树上,将我抛下去。
我四肢并用地溜下树去,寻找我被林昂如找到的位置。循着散落的长情果看见一排排蚂蚁窜过,地面上一道暗红。
是清嵘的师父?我愕然倒退几步,白凤翎一手撑在我腰后,另一只手施法,一阵风吹来,卷起长情果,摔进我怀里。
我撒开果子,任由它掉了一地,转头道:“我想去和清嵘道个别。”
白凤翎未置可否,屈尊纡贵地打量四周,怕四周的东西脏了她的眼似的,闭眼,便往空地中心走去,我跟在后头碎碎地说清嵘如何相貌,做了什么事情,她白凤翎还打了人家如何如何,长情果是人家给的,等等,说得口干舌燥,她也不为所动。
妖女心硬如铁,我便低头坐死不动,却见她一身黑衣如黑鹰展翅一般猎猎飞扬,她像是站在风口上要原地起飞,我不免坐直了些,渐渐,以她为中心画出了一道道波纹,波纹渐渐展开。
波纹渐渐荡漾,连我似乎感到一股有形的波动穿过我。
渐渐,以白凤翎为中心的波纹扩散得更快了些,不断地飘向远处。
从她身上长出一座房子,房子慢慢浮现。
一座房子开始生长,扩散,从那一个中心,渐渐往四周生长,人和房子连在一起,都凭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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