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白凤翎撒开手,望着那盒血,若是林昂如就拿这个做买卖,也未必太过——精明些,他什么都没出,就能得到血岭的目光。
她心底暗自下决心保护好那朵不知自己珍贵的莲灵,脑子里却一下子闪过苏歆问她该如何压制邪念的模样,连忙把那念头抛出去。
林昂如道:“诸位觉得如何?”
“这是什么血?”
“诸位可知道天下品级最高的水灵是——”
“莲灵才成年,你怎么得来的血?”熊仁道。
那天下的彩虹都昭示着莲灵成年,该宰了。
林昂如笑道:“我们南边人都去极心岛,巧的是,我碰见了,见她受伤,就采了一点,本想带回来,可又觉得我们这地方小,藏不住,便忍痛舍弃了。”
这全毒鹰宗都知道莲灵在这儿,林昂如这说胡话给谁听?不过时刻陪着苏歆,知道她是莲灵的人也不多,不过是平日里监视的,和在这儿的——
熊仁点头道:“这血极为精纯,值得我们帮忙。”
“我为这一天可等了许久,在狐火城,霞照城等繁荣之地,都遍寻药草,宝贝,只等诸位开口,就送到您那儿去。”林昂如起身,将玉盒盖上,推到熊仁面前,“另,若是这批货成了,再送一批等量的药到血岭去,方能报答诸位的辛苦。”
熊仁应了,揣了盒子便走,林昂如亲自送出门去,白凤翎只得起身跟着,林昂如又差遣几个人将熊仁他们送回住处,转头看白凤翎,苦笑道:“叫你发现了。”
“你找血岭的人做什么?”
“做一件功过千秋的事情。”林昂如负手而立,“要依照你的样子,造出千千万万个你。”
“说清楚。”白凤翎压低声音,林昂如打了个手势,暗中有几个人动了起来。后来那些见过苏歆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因着各样的由头死了,这是后话,那时他走到前头,白凤翎跟在他身后,他慢慢踱着步子,慢慢分说道:“这天下修仙破了桎梏,能到元婴期,我却还是嫌太慢。如此一来,我活着的时候岂不是看不到有人升仙的一日?”
“而这天下,谁修炼最快?自然是你。你修炼的什么功法?天岚宗最正统的法门,除了宗主,概不外传,而你又病弱,身上两种纹样,也不算精纯,你那徒弟傻呵呵,歪打正着虽然能继承正统,却连灵力也不会使唤,但天岚宗宗主何许人也,怎么能让这至纯的法门绝迹了呢,我料定你们天岚宗的藏书阁必定有记载。”
那本书被苏歆抄了一份,被苏子枭拿走了,她还记得。
白凤翎抱胸而立,林昂如也跟着停下,二人停在一片青瓦墙前,一模一样的黑衣几乎要融在墙内。
“但我也不是死心眼,天岚宗虽然历史悠久,是有正统仙人传承,但我若是另辟蹊径,叫人快快地过了桎梏,再慢慢修炼,我活着的时候,兴许能见毒鹰宗繁荣昌盛。”
“根基不稳,如何修炼。”
“桎梏还没破的时候不就有人单凭灵药渡劫么,只是失败了罢了。那叫步子太大扯着蛋,我以更精纯的药,也不过叫他们过了金丹期,如此一来就巩固了。”林昂如突然攥着她的手,“那时,你若是能指点一二,他们日积月累,还怕境界不能提升?这话我只对你说,那时,我若是天下之主,你就是——”
“嘘。”白凤翎冷淡答,“等到了那一天再说。”
她既然知道了林昂如的打算,心中就有了底,转身离开,却被喊住了,林昂如凑近,扣紧她双肩:“这次安排避开了你的人,我也尊重你,护着莲灵性命,知道莲灵内情的人都会死,唯独没有你的人知道,你可以告诉他们,你可以带着他们,我当宗主后,绝不以宗主的身份压你,我是什么待遇,你就是什么待遇,你来去自由。”
“你要我做什么?”白凤翎淡淡抬眼,“嗯?”
“嫁给我。”林昂如道。
白凤翎险些一巴掌扇过去。
“你还小。”她极为客气,虽然她并不比林昂如大很多。
“我绝不碰你,不过是借你的名声,你是修为最高的人,跟着你就能得最好的指点,你是正道出身的人,在邪道常常被猜忌,若是嫁了我,就能得邪道的庇护所,你就再也不是不正不邪的人,有门派,有自由,日后还能有天下——”他越说越低,眼底的狂热都要将他烧起来,“我只对你如此说,若是你愿意,找到心上人,只要不在明面,我也绝不说什么——”
白凤翎颇有些怜悯他,但是她摇摇头:“你再想想。”
离去只剩一个背影,走出许久,背后的目光才消失。白凤翎蹙起眉来,暗道林昂如才是步子太大扯着蛋,若是后面走得再稳健些,说不准真能达成目标,可听他这么疯疯癫癫的一席话,她想起他常常照镜子的样子,觉得如此恋慕自己崇拜自己的人,怎么能看得到别人呢。
暗自叹了一口气,想起宗主来,心底留了个神,更加确定是林昂如在此时迫切需要掌权,便毒害宗主,做出宗主病重的假象。
还在思索着,肩头突然一沉,脸颊被毛绒绒的东西一蹭,她抬手兜住白小苏,捂在怀里,揉捏片时,觉得自己不大公正。
她怎么就单允许自己和白小苏对苏歆的血下嘴呢?苏歆自己说什么了?
她得问问苏歆怎么想,可想起苏歆那天僭越的行为,她又瑟缩了一下,在外头晃荡了很久,才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