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好受一些。
可后来碧霄也没来,三月有余。
她把这人刻在心里仔细地衡量着,一边想自己每天小人一般揣度人家实在恶心,守不住道心实在配不得现在的位置,一边又无法抑制地想着苏子枭和碧霄二人也太过胆大妄为,怎么能够厮混在一起不怕一道雷劈死?她又怀揣这么大个秘密,心中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
三个月后,她在长老会与众位长老议事,正说到天下群英会天岚宗的接待事宜,正道汇聚一处,各自较量,结亲,其中人际纠葛十分复杂,一边想着住宿安排,一边又安排上场次序,每个都有讲究,便商议了许久。
突然,碧霄进门来:“宗主,趁我不在便立了首席的人选,是不是不太厚道?”
苏子枭在后头跟着,见了他师父还在,被一个眼神钉死,恭顺地退下了,剩下无人敢管的碧霄一边说话一边斜觑白凤翎,白凤翎心里的火蹭一下烧起,没有人扑灭,这些日子压抑辛苦,见了碧霄就生长出巨大的恶来。
“现在在商议正道门派大会的琐事,仙君有何高见?”白凤翎先开了口。
按理说,她不该说话,这时候该宗主出面,就是他仙君再有面子,也要给宗主三分面子。
可她就是压抑不住地恨了起来,不知恨谁,现在全将这四面八方的恨一股脑地洒向碧霄,脸上带着清淡的笑,直起身子,等碧霄的回答。
“我问宗主呢,你这首席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我不服。虽然我名叫仙君,却是个半吊子的神仙,可也是仙界来的——宗主不顾我的意思,避开我立了下一任,是觉得,天岚宗没有仙界也——”
“放肆。”宗主沉声道,“仙君虽然降临,却为人身,是天岚宗的人。”
“弟子冒昧。”碧霄颔首。
白凤翎打量碧霄,愈发心中堵得厉害,却生生压下。
碧霄转头笑道:“白凤翎,你这些日子睡得可好?”
“什么意思?”
“你睡了一个月,就因为你师父是宗主,就能避开规矩,避开传统,坐上你想要的位置。”碧霄笑了笑,“你是宗主的弟子,一切都能得到,得不到的,就用想不到的法子,你打伤苏子枭,他也不敢言语,谁对你好,都是天经地义,你只管在那里受着——”
“胡闹。”宗主一声怒喝,“你意思是,我偏袒?”
“弟子不敢,不过想问首席大弟子,她坐得可舒服?可名正言顺?她是否有这才能,有这资格?是不是做宗主的弟子,就能随随便便地不讲道理?是不是她想要首席的位置,我这名正言顺的仙君就得被人拉着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等尘埃落定,就只能吃下这闷亏?”
众人都大吃一惊,沉默地看他。宗主豁然起身:“苏子枭去狐火城采购丹药是我的意思,没让你去,你跟着去了,难道也是我故意支开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白凤翎心里豁然明白是苏子枭带着碧霄躲开了这段日子——苏子枭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输不起?还是碧霄在这里她就肯定会输?碧霄又是什么意思?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已然刀光剑影一片,灵气遍布四肢百骸,冲撞经脉,浑身都是酥麻的疼痛。
“仙君这话说得不厚道。”她走到碧霄眼前,直视着他,“我将你的话还给你。是不是因为你是仙君,我赢过你,就是输不起,要强,勉强留自己的面子?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仙界来的,就该巴巴地将一切拱手让给你,连句话也不敢说?是不是因为你想离开这儿避嫌,我就得跟着离开免得惹嫌?是不是苏子枭和你好,你就以为我能为了个男人针对你?是不是因为我生为凡人,就低你一头?是不是因为我平日都做事稳妥识大体能容人,就连你的罪我也得容下?”
“你自己胡说八道什么?我有什么罪?你鼻孔看人惯了,哪里还看得见别人为你做的事情?”碧霄指的是苏子枭拖他离开存心想让,还看她伤了苏子枭便更是语气不善。
两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一时间针锋相对。
“你有什么罪你自己清楚!”
罗先生笑道:“翎儿,你这话不对,若是仙君有罪,你只管说出来,你红口白牙的光说有罪是不作数的。”
他的立场其实暧昧不明,白凤翎没有搭理,直勾勾地望着碧霄,碧霄一双润润的温柔的眼此刻也锋芒毕露,和她对峙起来。
“我没有罪。”
碧霄先红了眼,瞪着她:“我是仙君,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白凤翎,你是头一个。”
仙君?仙君!
她冷笑起来。
她恨的是嫉妒的自己,心念成魔,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爱恨,只把矛头冲向碧霄,笑道:“你没有罪?那我给你说出来?”
碧霄脸色一白。
“你和苏子枭两个男人,罔顾人伦,不知羞耻,彼此欢好——”
碧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
她眼睛也红了,一口咬上他的手,咬了个鲜血淋漓:“仙君又如何,我白凤翎从来不怕什么神仙,天下都有其运行的规则,是我的,便是我的,对的就是对的,错的也变不成对的。我没错过,也绝不会走错——你胡搅蛮缠,真当我是猫儿好欺负么!”
碧霄缩回手去,环顾四周,长老们脸色都是一变。
宗主突然喝道:“白凤翎!跪下!碧霄!跪下!”
两人都跪下,交错开,面对面,肩膀相抵,白凤翎回身看碧霄,碧霄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