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现身。
周旋一番后,她立身闪开,如一柄刀般直冲那使双锏的,口中道:“我无心伤人,有话好好说。”
身下风起,她收敛力气,并不打算下杀手,只打算在那人胸口停下,束缚了他就是。
还在想,眼神一动,突然那人掌中生风,从一边草丛中抓过一少年来挡在眼前。
这少年什么时候出现的?
待看清面孔,电光火石间,冰刺已然穿透胸膛,停在那人胸前。
正愣住回不了神,
身后几人已然将她层层围困,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着她,灵力成丝,将她拽往后头。
“小丫头对不住,你能冲入我西辞山边境,偷窥多时,想来也是难缠,看你也是天岚宗人,索性省事。喏,她伤好得快,不如割了脑袋来个身首异处,也给天岚宗看看。”
那使双锏的人一松手,少年落地,却是个打扮成男子的姑娘家,正跌在地上,捂着心口僵硬着落地。
束缚白凤翎的网猛地一挣,白凤翎撒开网,漫天冰针撒开,使双锏的人并不躲闪,抬手一道厚实的罩子。
冰针陡然变成漫天冰刺,粗如重锤,击碎防护罩,将那人压在底下,半晌,没了声息。
身后那几人正要攻击,却听得空中有人道:“干得好,不愧是我。”
“红帝?”西辞山有人认识他,竟然脱口而出。而空中并无人影,白凤翎想到身后的波动,冷声道:“原来是你。”
“干得好,西辞山不服管教,我才要天岚宗的人收服,你杀了西辞山几个高手,之后更是为天岚宗省了工夫。”红帝道。
“为何不现身?”
“西辞山有道古老禁制,我的身体进不来,只留了一股神识跟着你。”
白凤翎并不多言,撑起地上的姑娘,见伤口正在愈合,才松口气:“苏歆。”
苏歆眉眼弯弯,才要说话,突然便变了一张面孔,冷厉非常,挣脱她的怀抱,往她身后望去:“我早就知道,信你才是有鬼!”
说罢,身边的波动强烈了些,苏歆便消失在眼前。
“干得好。”红帝柔声道,“接下来去狐火城。”
白凤翎揉着鬓角,本想发火,却又想,人却是自己伤的,疑惑之下竟然什么都没有问,让过剩下几人的攻击,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西辞镇,一连几次,落到朱雀之地边缘,越过了狐火城。
这时冰墙落地,那头一片密密麻麻的被击溃的人。剩下五人愣了一愣,想起红帝的话来,极为后怕:“我们在与红帝争斗吗?”
“怕他个鸟!”
“那个半神怕是疯了,他不是一直想拉拢我们么……怎么如今叫人来……”众人咂摸之下,发现不对,密切商议,但也元气大伤。
之后天岚宗收服西辞山,西辞山再反,再打,次次削弱,终究不敌修仙界新秀天岚宗,彻底成为附庸。之后,也没有人记得这段历史了。
“我本要去狐火城,你突然要我改道西辞山,就为了一场不明不白的争斗?”白凤翎在朱雀之地最北边,并不打算去狐火城。
红帝也并不现身,只是轻声道:“那边突然有莲灵的波动,我想让你瞧瞧,但是并没有打算让你伤人,这次是意外。”
说得很是温和,有些像解释,姿态很是柔软,白凤翎也并不深究,只是存在心底思索着,又觉得,自己身边随时跟着这样一缕灵识,实在是失败。
而苏歆被她捅了一刀,竟然还是笑着想说话,之后突然变了脸,这一转换在她心中排演千遍,品出其中的不对味来,暂且搁下,却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感叹苏歆还是天真。转身往狐火城去,化为一道流光疾射而去。
就真以为她白凤翎是个好人了么?认定了就不改变么?
“我不管,我不讲道理,我还是觉得她是好人。”苏歆躺在草丛中,静静等着伤口愈合。
莲灵气得不想说话,可过了半个时辰,忍不住拿出前辈的姿态,劝勉道:“如今情啊爱啊说起来感天动地,可你好好看看你爱人家,人家却来捅你,也并不解释,如今还是红帝的帮手,甚至她就是红帝本人,你到底是多糊涂,才只看得见她以前那点好?”
“她并不是故意要杀我的,是那人突然拽过我来。莲灵,你要讲道理。”苏歆反驳道。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因为我还没有问过她,她自己没有说,我就不能擅自揣测。如今大家都说她不好,我却不能不信她,若是她亲口对我说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再议。”
“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
“我分明是讲道理。”
“和谁讲道理?和白凤翎讲?你醒醒。”
“我如今很快乐,她很厉害,我不担心了。”苏歆喘了几口粗气,“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问清楚,我,我很讲道理的。”
伤口渐渐好了,她慢慢挪起身子来,若不是身为莲灵,她早就入了土。
莲灵已然不想与她说话了,她却沉重地想着,若是白凤翎真因着各种原因站到了红帝那边,与他为谋,戕害修仙者,那时她该如何选择呢?
这些话不能对莲灵说,她只是自己想着,对莲灵那边,她死鸭子嘴巴硬,咬定白凤翎就是杀人放火也是好的,全无立场,只是心里有些打算,巴巴地拽了陆尧歌,请求再打开阵法一次。
陆尧歌见她带伤回来,也没把白凤翎带回来,便不肯帮忙。
她央求着,打算再欠一个人情,陆尧歌并不理会,转头离开,留她一人。
“我倒是可以打开,你能找到她说清楚就最好,如若不然,我们必有危险。”莲灵道。
她急吼吼地点着头,近乎雀跃地撞入了西辞镇,西辞山的人不在,白凤翎不在,红帝也不在。
只有大牛二牛见了她,像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哎呀你回来了!快去看看朱妹妹吧!她快疯了!”
她被推搡到一处茶摊,朱家小姐梳着妇人的发髻正擦着桌子,嘴上骂着:“死不要脸的苏歆带回什么野花,不给钱!长得一副勾引人的样子!”
“她已骂了半个时辰了。”二牛道。
苏歆瑟瑟后退,试图开溜。
“站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干巴巴地僵在原地,瞪大眼睛,摆出无辜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