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反正天天要去镇上,何不跟奶说是去寻短工做,到了镇上把鱼卖了,咱再问问张婶子,看她认不认得镇上的先生,若认得便请她牵个线,一起吃杯水酒,咱跟人家说说,也同样出束脩,就是不去学堂咋样?”
其实,她这主意就跟现代的学生放学后,在去外头请家教补课一样。
刘三贵很明显的意动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压制住内心的冲动:“这主意能成么?”
“爹,咱家手上也有几两银子,再加上爹每天捞鱼换的钱,只要许得比平常束脩高一两层,哪个先生会不乐意,即便是读书人,就不用吃饭上茅房了?”
刘稻香这话说得很直白,就算再清高的读书人,这一生也离不开一个“利”字。
刘三贵的心里有些触动,随即便点头道:“启蒙束脩到不贵,到是准备好百文钱,逢年过节再备上些鱼肉孝敬先生即可,明儿咱们去镇上打听打听。”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刘三贵这一房的人,除了刘稻香睡了个安稳觉,其她人都是一眼难眠。
刘三贵想的是:还好老天待他不薄,终于给了他一个能翻身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这机会,来个出人投地,让他们这一房硬气起来,让自家爹娘能正眼瞧他这一房。
张桂花想的是:自家当家的去念书了,这万一念成了,地里的活咋办?
刘秋香想的是:哎呀,她家也要算是清贵耕读人家了,这以后说婚事也是很便宜的。
刘稻香是:呼--呼--,早已睡得天昏地暗了。
而已经过了本州的苏子烨正下榻在驿站里,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念着刘稻香是个好学的,拐着弯儿让王总管准备了些农书。
嗯,他是看她对养小动物很有兴趣,便擅自作主,给挑了那么一摞农书。
而王总管并不知,自己一时的领会错了意思,就这么地给刘稻香递了个往上爬的梯子。
第二日一早,刘三贵与刘稻香去村头背人处又摸了两条混子,再起了小半篓的鲫鱼,长的有一筷子长,约莫有半斤重,小的不过是两寸长许。
眼见天边翻鱼肚白了,刘三贵带着刘稻香一起往镇上走去。
没错,为了不让村里人看到而传到刘齐氏的耳中,两人一致决定走去镇上。
去到镇上后,天才擦擦亮。
刘稻香知道张婆子这会儿还没有下工,刘稻香瞅着时辰还有些早,便拉了刘三贵去镇上的早点摊子,一人叫了一碗米粉。
米粉五文钱一碗,白白软软的米粉,撒上一把小葱,再淋上一勺肉沫汤,那味儿,真鲜!
吃货从来是不矫情的。
刘稻香二话不说,上去就点了两碗。
又怕刘三贵吃不饱,再叫老板又上了两个辣咸菜包子。
刘三贵先是不肯,奈何架不住银子捏在刘稻香的手里,最终,只得饱餐一顿。
饭后,两人便直奔张婆子家去。
而得了苏子烨指示的高九,昨儿领了丸子回来后,纠结的看看那盛在碗里的丸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胯下,不禁琢磨起来,自家主子的用意。
这给两蛋蛋到底是啥意思啊!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那小丫头伺候好了,准没错。
这般一想,人也松快了不少,又记起了苏子烨的交待,遂叫了下人来把那两蛋蛋给扔锅里煮熟了,再添了姜葱放碗里。
下人做事挺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高九的交待给办好了。
“九爷,那两肉蛋煮好了。”
听到门外下人的说话声,高九的脸狠狠地抽畜了一把,随后伸手摸了一把脸,再说话时,声音已很平静:“端进来。”
下人端了东西一进门,便有一股子香气扑鼻儿而来。
高九能被苏子烨派到这酒楼里来镇楼,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一是他为人圆滑,见风使舵,二是他那鼻子,跟个狗鼻子似的。
老远闻到那鱼香,不禁咽了咽口水,立即催促下人把鱼丸呈了上来。
他先是闻了闻,又拿起勺子盛起鱼丸咬了一口。
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低头看着剩下的那一颗鱼丸,笑道:“这玩意儿瞧着丰膄似玉珠,咬之柔软弹牙,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九爷,这东西真好吃?不过是拿清水煮了煮,下了点姜、葱、盐巴和猪油,再点了几滴酱油,奴才到没瞧出有啥好吃的,就是个新鲜玩意儿罢了。”
高九睨了这下人一眼,吹胡子瞪眼地答道:“你懂个啥,你要懂了,九爷也就甭坐这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