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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做为男人,他不愿让自己的婆娘崽女跟着忧心,便道:“你才生了三闺女,自该回去看看。”
刘稻香在一旁见到刘三贵坐到炕上,小手小脚一阵乱划就滚到了自家便宜爹的怀里,安慰张桂花道:“娘,担心个啥,咱奶这些日子不是天天念叨着,等过了中秋便要去府城么?”
张桂花的眼睛忽的一下亮起来了,她怎地没有想到这一处,若刘齐氏去了府城,又因刘大富这位公公很好说话,她想去娘家小住,应该也是可以的。
“还是我家二闺女聪明。”张桂花伸手就想抱她。
刘稻香撇撇小嘴,往刘三贵的怀里又钻了钻,咯咯笑道:“娘,你去搂咱姐跟三妹,我瞧着,咱姐妹仨,个个不差。”
张桂花立即回味过来,暗恼自己这些日子眼里只有二闺女,却是冷落了自家大闺女。
“是咯,我家大闺女当真是勤快又娴惠,将来啊,还不知落到哪个金窝窝里呢!”
刘稻香也跟在后头打趣:“娘,咱姐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这话把刘秋香给羞到了,把刘三贵两口子给逗乐了,张桂花更是乐呵呵地问:“哟,你连这也看到了?”
“我掐指一算呗,自从咱家有了私房以来,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娘以前愁咱姐的嫁妆,要我说啊,压根儿不愁,我那小院一年租个十多两,一年存个五两给咱大姐当嫁妆,过个几年,啧,给咱姐添上几亩水田陪嫁,只要放出风声,咱家的门坎都会被踩破。”
她原是想说留一半的,后又想到刘三贵在念书,照他这般努力,以后只怕是有些出自息。
因着刘稻香的这番话,一家人对未来的生活越发充满了期待。
就连张桂花的心里也动了想分家的心思,只不过她清楚刘三贵的性子,一时只是按捺住心思,待有机会了再提。
不说这房一家人心情好得不得了,再说刘齐氏这些日子因着孙氏这二媳妇之事,又与刘大富抱怨了半宿,一直到刘大富回应她的是鼻鼾声,刘齐氏才在黑暗中狠狠地用眼神剐了他一眼,又嘀咕了一句:废物。
清早,刘稻香是被刘秋香摇醒的,催促她快些洗漱一番,说是爹娘已经准备东西去了。
刘稻香爬起来自个儿给自个儿穿戴好,而一旁的刘秋香已经把刘春香收拾干净了。
刘稻香感叹了一句,最大的那个往往是最懂事的那一个,这话还真没有说错。
想想自己天天睡得饱饱的才醒来,与她相比,刘秋香可就勤快多了。
待三姐妹收拾妥当,张桂花已经去菜园里摘了一个金黄带粉霜的倭瓜,据说这种瓜才甜,另外还有几把秋菜,不过没有豆角,想来是刘齐氏不乐意。
张桂花如今兜里有钱,自然也不会把那点豆角看在眼里。
一家人收拾好,刘三贵把自家三闺女放竹篓里,又拿了一个遮阳的小竹帘子,帘子一边的两角都用竹枝支撑着,再把这两根小竹枝插在了篓子的两边,这是怕等下日头太烈会晒伤刘春香这小丫头。
一家人出了门,先是由刘稻香去李翠花家取了那五十个鸡蛋,放到了刘三贵背的篓子里,又拿黄瓜和秋菜盖在上头。
沿着村子往村口去,大家一瞧这样,便上来问两句,得知是张桂花回娘家,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这才散了。
刘三贵现在的心眼越来越多了,他早就知道自家娘老子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早早的就把鱼篓藏了起来。
今儿经过那背人处时,把那鱼篓取了出来,刘稻香这丫头鬼精着,跟在他后头屁颠屁颠的,趁他拎上来时,里头竟然有一条生鱼:“爹,你啥时候抓了条鳢鱼?”
张桂花听了,背着刘春香飞奔过来,一瞧这生鱼至少也有两斤多,便道:“三贵,这鱼太贵重了,留着换钱给你买笔墨吧。”
刘三贵在水旁一边洗脚一边摇头回答:“那哪成?咱有些年没去看你娘了,怎么着也得拎点好的。”
“咱不是还准备了半吊钱么,足够我老娘花销好一阵子了。”张桂花又劝。
刘三贵依然摇头,见张桂花还没有想到,便点破她:“咱娘知道咱们去么?”
“不知,我们这不是临时决定的吗?哪次不是要等娘同意了才能去。”张桂花的话只说了一半,她之所以这么快就走,是因为担心刘齐氏会突然变卦。
只是,这话,她不好说与刘三贵听。
“娘都不知咱们去,你瞧瞧,我们拖家带口的,她哪里会准备什么吃食。”刘三贵的话很有理,张桂花也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