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而刘稻香同样很开心,心里念念叨叨地多谢满天神佛。
“外婆婆,真希望咱小舅能早些归家来,说不定还给咱们添了两三个小表弟,小表妹呢!”
她的话合了陈氏的心意,只听她笑得把皱纹一条条都堆了起来:“哎哟,还是咱家稻香会说话,外婆婆就借你吉言咯。”
谁都爱听好话,更何况,此时的陈氏越发相信自己的小儿子还活着,无论他是好是坏,在她的心里,自已的儿子纵有千般不是,可只要有一点是好的,那都是她陈氏的好儿子。
刘稻香略带羞意地一笑,心中还是很感谢那位守信用的人,尽管这消息延迟了八年才送到五十里村。
蝉鸣鸟叫,桂子轻洒!
沁人心脾的金桂香让这冷清的院子里多了一丝丝气息。
八月初的日头很毒,一个身穿酱色绸衫的仆人顺着西边院墙根走过,借着院墙的遮挡,躲过毒辣的阳光。
一俊俏的公子哥儿正倚在水榭边的凉椅上小憩,松松跨跨的浅绿素雅夏衫随意地挂在身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随着他缓慢的呼吸,起起伏伏。
似乎来人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清梦,那仆人不过是方才转过月亮门,他便猛地睁开了眼。
一道犀利的光芒闪过,随后又悄然收敛。
不时,便见那仆人已转过了金桂树绕到了水榭这边来。
“进忠,有何事?不是说了,那边无论怎么闹,都与我无关吗?”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悠闲自得,声音却很冷,如同北极冰川横空降下。
进忠是苏子烨的四小厮之一,打小就跟着他,可以说,他跟进忠、进孝、进义、进诚这四小厮相处的时候,比他的父母亲还要多。
“主子,侧妃身子有所好转,只是王妃那边因着主子失踪几个月,而侧妃又不顾王妃这令,强行去南边寻你,为这事儿,王妃还在生气呢。”
苏子烨神情淡淡,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若不摊开手掌细细摸上去,是半分都瞧不出这是一双握剑的手。
“她生气便生气好了,理她作甚,对了,父王可回来了?”
“不曾。”进忠的回答很简洁:“可否要打听一下?”
“算了!”苏子烨刚想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不想鼻子突然发痒,接着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拉了拉自己散开的衣衫,心里暗自嘀咕,莫不是刚才贪了凉,又想着这大热天也不该会着凉啊。
这旁给他打扇的进孝凑过来打趣他:“主子,莫不是南边的小丫头惦记你了。”
苏子烨拿起旁边小几上的凉茶猛灌了几口,十分舒坦地叹了口气,方才答道:“进孝最近嘴儿越发甜了,进忠,回头取两斤蜂蜜给进孝送去。”
后又自言自语道:“说起来,那小丫头也该得到消息了。”
进忠人如其名,其言行完全符合这个“忠”字,苏子烨的话方落音,他便答道:“那边已经回消息了,说是把张裕德还活着的事绘传了过去,想必,那老陈氏已经得了那消息。”
说起张裕德的事,他本不过是顺手而为,当时只是想捏着这事儿逗逗那小丫头罢了。
想起她那副张牙舞爪的小皮实样儿,苏子烨冷清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丝暖意。
“想必那小丫头得了这消息,一定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尽管才查到张裕德八年前在福州的行迹,但种种迹象表明,他至少还活着。
“可有新的消息了?”
进忠微微一顿,脸上神情一整,又认真地回答起来:“当时,接受他的那个书院,已经细细查访过了,说是一位先生看他可怜,便介绍进去做个小工,谁想,这张裕德似乎是念过几句书,到时在两年的时间里,把那些启蒙书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后来那位先生还送了他一本《论语》,只是不多久,他就辞工不知去向了。”
这事本来不太难查,只是张裕德是个不起眼的小杂工,又因当年帮他的那位老先生已仙逝,这查访起来便有些难了,因此拖了些时日,才得到他的消息。
“主子,为何一定要找到张裕德?”
苏子烨的眼里精光闪过,他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进忠,不言不语,只是拿起凉靠椅另一侧小几上的鹅毛扇轻轻地扇起来。
进忠略微一怔,随后暗恼自己这话不经大脑,没有细细思量过。
苏子烨是平王侧妃之子,虽是侧妃所生,但同为嫡子,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
只不过这位平王侧妃身子骨一向弱得狠,又加上性子软和好说话,那正王妃几乎日日刁难她,也因为如此环境,才逼得苏子烨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