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了大户人家来了。
个个心里暗叹,这刘家的日子越发红火了,这作派可不就只有地主家才有么?
地主家分家,哪里容得下他们这些老不死的置喙!
几人对视一眼,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他们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了。
刘齐氏瞧着众人神态,很满意自己的这一手,她就是要打压得这些所谓的见证人做起事来畏手畏脚!
堂屋里,刘大富一边抽烟,一边对里正说起了分家一事,以及田地怎么分法。
里正黄金听后,说道:“刘老爹,这是你的家务事,原本呢,我是不该多嘴的,只是三贵这孩子,我瞧着相当老实,这二两银子还真不算多,收拾个屋子也只是勉勉强强,更何况这离夏收还在半年呢,怎么着也该分他那一房一些粮食,总不能叫孩子们勒着裤腰带过半年吧,那还不得饿死。”
昨儿,刘喜贵寻了个机会去了他家,想把分家得的七亩良田卖给他,里正他还正愁家里少了良田呢,当场便应下了,可后来觉得不对,七亩良田可是值四十多两,他相信刘齐氏不可能分给刘三贵这般多。
今儿听刘大富一说,心里嘀咕了一句刘齐氏当直刻薄!
又为刘三贵说起了好话!
一旁刘齐氏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本不提及这事,就是想把三房的口粮省下来,不然,她作甚要搭那二两银子进去?
刘大富先是一愣,后才笑道:“多亏了黄大哥提醒,我到真忘了这回事,那院子还得拾掇拾掇,只给粮怕是不够,左右过完年家里还余不少腊肉,到时也拎上两条给他。”
前面的话是对黄金说的,后面的话却是吩咐刘齐氏。
刘大富是个犟脾气,平日瞧着像是没脾气,他一但开口决定了的事,刘齐氏就不能再反对了。
若是反对了,刘齐氏想到这儿眼神就发飘了,刘大富去年揍过她一回,那可是真心疼啊!
刘家的产业就摆在了明面上了,都已商议好怎么分,刘三贵一家房里的一切摆设用具,都由着他们这一房摆着,左右刘齐氏是瞧不上那些破烂。
她若知道张桂花耍了个心眼,把好棉絮藏在里头,面上依旧套着补了又补,缝了又缝的破被套,一定会把她撕了。
大家本就谈妥了条件,只等里正一来,写了分家契书,里正及几位村老都签了字。
这里划押签字可不是写在白纸上,而是几份分家契书摞在一起,然后写在纸缘上,几分契书合在一起就能完整的看出几个的签字。
“锅碗瓢盆这些,我也不管了,家里只有一套,你从那二两银里均些出来还是使得的。”
刘齐氏眼见着自家喂的五头小猪也给分出去一头了,心里十分肉疼。
又思及,若不趁现在把他分出去,将来只怕分得更多,这般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
“银钱我是不会再分的,我跟你爹还能活个十多二十年,你们小妹没嫁人,旺贵也还没娶媳妇呢!”
刘喜贵与刘仁贵对视一眼,连连道是。
他们只是想先把刘三贵分出去,将来好少个争产的人。
刘家可没有真正的分家。
刘齐氏的手里还握着大部分产业,现在分的不过是些零头罢了。
“谷子家里还有千一二百斤,你们五口人就分你们五百斤,省着点吃,怎么着都能撑到夏收。”刘大富有些后悔过年前不该再卖掉一批粮的。
刘齐氏见不得他后悔的样子,扭头看向另一边,多亏她把持着家里,才把粮食买得所剩无几。
刘大富没有藏私心,刘三贵一家五口,他这边带上下人也有六口人,这样分并没有什么不公平。
“家里的鸡鸭这些年都是桂花在喂,我瞧着也该分她几只。”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了刘齐氏,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家里养了多少鸡鸭。
刘齐氏撇了撇嘴:“没多少,不过是十来只,到时还得分喜贵、仁贵几只,还有旺贵的先生也要送上两只,自家总得留几只吧,开春了正好下的蛋拿来抱窝。”
照她这般一说,岂不是没有得分了?
刘三贵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他也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左右分家契书都写了,他有了自己的小院,还怕没空养这些。
“娘,即然不够分,那我便不要了。”
按他的意思,只要赶紧分家,分他多少都无所谓。
他粗略算了一下,张桂花手头上有八两现银,还有一些银首饰与上等棉布,这些都可以折成现银。
再加上两个闺女也能赚钱,多少会贴补一些家用,待开春暖和后,自己又可以下河捞鱼卖了,这样一来,自己的学费与笔墨都不需再操心。
因此,他回绝的好无心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