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意,这一次,她可一毛都不想拔出来。
“喜贵说得对,三贵,这事儿你也有份,都是亲兄弟,咋能算得太明白,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刘稻香用屋里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爹,我记得书上有说过,什么亲兄弟明算帐啥的,我都被绕糊涂了,到底该听哪个的?”
刘三贵的眼里涌现一丝笑意,他家闺女真是贴心小棉袄,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答:“你奶是长辈,咱们得孝顺着,书上也没有说错,咱们已各自分家单过,自然是亲兄弟得明算帐。”
在刘齐氏再次发怒之前,他又快言快语地说道:“不过,这也要看事情大小,譬如,你二伯纳二房这一事,咱们是要随份子的。”
随份子?
刘稻香笑弯了眉眼,她家爹爹当真是个妙人。
一旁的刘李氏挑了挑眉,这些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谁来告诉她,任人搓扁揉圆的刘三贵,今儿一举手一投足都与以往不同,若非他的样貌没变,又见得刘家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刘三贵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刘喜贵也狐疑地看向刘三贵,不解那憨厚老实的三弟,怎么变得如此滑头了,但他在黄府多年,早已非磨去了年少轻狂,只是暗中留意并没有说出来。
刘齐氏才不管那么多,立马追问:“那你随多少份子,少了,我可不依,定要闹到你家门口去。”
这是摆明了耍流氓......
刘稻香十分看不起刘齐氏,即贪婪又恶毒。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兔毛斗篷,这才娇声道:“奶,上回我同爹去县城,买了些杮饼回来,听说奶很喜欢吃,不知前儿送奶的吃完了没,若不够,奶只管开口,我家还有呢!”
她这小嘴一巴拉,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刘齐氏只觉后背一阵发寒,觉得刘稻香的眼神,越看越像狼崽子的眼神--冰冷、无情!
一时,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
半晌后,刘大富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门,果然,婆娘不能太惯着!
“咳,即然是老二自己的事,又已分家,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他又回头吩咐刘仁贵:“翠柳是死契,孙氏是正妻,回头,叫她操办好这事。”
“不行!”刘齐氏一想到自家老二得出不少银子,心就在滴血。
“老二现在又没事做,天天在家啃老本,哪里能全让他出了。”
刘稻香无语了,即然知道她二伯在家啃老,还让他娶什么二房,一个签了死契的婢子,直接打发去刘仁贵房里不就得了?!
刘齐氏扫了一下屋里的人,这才说道:“三贵家不是养了许多鸡、鸭吗?这摆酒用的浑菜就由他家出吧,还有,记得杀头大肥猪,正月里来的人会多些。”
刘稻香闻言忍不住翻白眼,刘三贵轻轻拍拍她的脑头,安抚她。
这才扭头对刘齐氏说道:“回头,我去家里捉十只鸡,十只鸭过来,娘,正月里不能动刀子杀猪的。”
三十里村这一带,说是正月动刀见血不吉利,不过,一般出了初八才可杀生。
刘三贵也懂这事,但他只管送过来,才不管刘齐氏会不会杀,他猜自家老娘是想留着自己喂。
刘齐氏知道刘三贵家还有好几百只,立马跳脚怒道:“十只怎么够?”
刘大富在一旁拿铜烟杆猛敲桌面:“你就知足吧,十只还不够,你有多大的脸啊?三贵是看在兄弟手脚的份上,这才拿了出来,十只鸡可得要一两多银子了,更何况还有十只鸭!”
还不算他年礼送的那半边猪,还有腊鸭、腊鱼,活鸡。
刘齐氏暗恼刘大富不懂持家,家里十多口人,这点东西哪里够吃,不多弄点过来怎么行?
若非刘三贵只有两亩田,她都想把他家的谷子弄上大半回来。
刘大富想起里正黄金说过的话,把腰杆挺了挺,骂道:“齐蕊儿,你忘了你去岁作死的事?孩子不追究,是看在你这老脸的份上,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
刘齐氏仔细地打量刘大富,见他说这话时神情不似做假,便不再提出多要鸡鸭,心里很是憋火,转眼又想起一事。
“听说,你那小舅子给你们送了不少海货?”
她的话音一落,一旁的刘大富伸手用力一拍茶几:“齐蕊儿,你够了!”
刘稻香撇撇小嘴,真不是一般的贪。
她伸手摸摸小下巴,不过,海带啥的也不算什么稀奇物,在大周朝是少见,但她在前世可是经常吃的。
“爷,您莫要恼,其实,我小舅舅是送了不少海带还有一些鱼,不过,那些咸鱼好臭啊,就像咱村里老谢的臭脚丫子,老远就熏得人想吐。”
这是事实,亲们都知道,咸鱼有多臭......
但是,就是有人作死不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