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贵,小孩子家家长得快,衣服也不用做得太过精致,到是你说的这核算账册一事,这可是说到了你们二哥的饭碗里,他这些年在酒楼里可是没白当掌柜。”
刘稻香无语望天,谁见过哪家家用帐册是给外人管着的?
她家又不是那种了不得的簪缨世族,非要请个什么帐房先生。
因此,她连连摆手道:“刘奶奶,咱就不劳刘二伯了,咱家的庙太小呢,可供不起刘二伯这尊大佛。”
刘齐氏的目光闪烁,伸手拉着张桂花又道:“唉,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了,可是,三贵好歹跟他两个哥哥自小亲厚,不能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就不认咱我跟他爹了,若不是我们心善,他又怎能平安长大。”
说的是事实,张桂花无法反驳,可真要她请了刘仁贵到家中当什么帐房先生,无疑是引狼入室,她万万不可能答应。
“娘,您说的哪里话,咱家也不过是小门小户,依我瞧,到不如让二伯让府城去寻些事做,不过,他与小叔子还在家中喂猪,只要挨过这一年,到了年底,还是能赚不少的银钱。”
刘齐氏心中恼恨张桂花油盐不浸,嘴上却是说道:“仁贵是啥性子你不知?他哪里会耐得住性子养猪,旺贵又万事不管,全累着我跟他们老子,这些猪天天张嘴就叫,一桶食倒下去,才在猪肚里打了点底,这就是个无底洞啊。”
刘稻香笑眯眯地提醒道:“奶,没关系的,二伯和四叔不是写了借条么,咱不急,年底再一起算算,百来头猪,就算一头猪赚一两银子,那也是有百来两的,怎么算,都比别家强。”
不要赖帐哦,欠条她藏得很妥当。
张桂花假骂道:“你这孩子真是掉钱眼里了,你二伯和四叔能好意思赖这钱吗?你四叔好歹是个秀才,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
她心里觉得挺可惜的,刘旺贵瞧着人横狗样,要不是被刘齐氏拖累,现在只怕上门说的,都快把他家里的门坎都快踩塌了。
刘齐氏心里越发恼火,这刘三贵一家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眼看着日子过得一年比一年红火。
“桂花,不许你骂稻香。”
她假模假样的劝说,又转头说道:“稻香啊,你大概听村里说了吧,今年下半年只怕是要遭旱灾了,眼看已快七月半,这早稻欠收,如今河里干得快见底了,晚稻秧苗大都被晒死,今年下半年的日子怕是越发难过了,这不,你爷这几日天天蹲田里瞅着,盼着能下场雨润润晚稻苗,嘴上都急得起泡了,我担心他累垮身子,琢磨着杀几只老母鸡给他炖汤吃。”
刘齐氏抬刘大富抬出来,张桂花母女还真不好拒绝。
刘大富待刘三贵确实不错,虽说大多时候无视她母娘仨,但至少没有打骂过她们,也从来没开口要求张桂花三母女去田里干活,每次都是刘齐氏把张桂花赶去田里帮忙。
张桂花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桂花,当初你生下春香,我虽有说过不要,可到底没有把事儿做绝,明知家里多一张嘴,就要多花不少银钱,我也没非逼着你把春香给扔去后山,不是么?”
刘稻香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当初要不是原主脾气大,二话不说,撸起衣袖就去阻拦刘齐氏,要不是被这狠心的刘齐氏给甩到木柱上,要了原主的命,刘稻香也不会机缘巧合的重生在这具身体上。
“奶,我还真要多谢你当初不够狠心,否则,我也不会落下,一到下雨天,就头痛的毛病。”
张桂花闻言神情一凛,对刘齐氏说道:“我叫你一声娘,完全是看在爹和过世的姥姥、姥爷的份上,他们每一个都真心待咱三贵好,咱三贵是个心善的,明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可也不敢忘养育恩,因此,逢年过节,他依然会给老宅那边送节礼,还有二老的二两养老银,他也一直会给,毕竟他是在那个家里长大的,就像娘说的一样,生恩不及养恩大,要是没有爹娘,没有姥姥、姥爷,也就没有今天的刘三贵。”
虽说当初闹得很难看,可刘三贵不知自己到底姓什么,又加上当年他爷奶待他如亲孙,刘大富也时常偷偷给他塞几个铜板子,即便很少,他也是记恩在心里。
老宅那边乱成什么样,他不是不知,他也曾对张桂花说过,不能真的抛开他养父母不管,至少,他每年会保证两老在村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这不,是你爹这段时日憔悴了不少嘛,我才上门来的。”刘齐氏因着上回闹出来的事,丢了脸面不说,自己手头的差事也丢了,如今在家里只能数着米粒过日子。
张桂花神色有些难看,问道:“娘去年在我家没少捞鸡鸭,过年时,你那屋后还养着五六十只呢,咋就没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