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有一年府城一带也是遭了旱灾,那一年的猪肉涨到了二十文一斤的毛猪肉,她记得那年开春时,猪肉也不过是七文钱一斤。
“翠柳,今年开春,咱们这里的猪肉是多少钱一斤?”
“回老夫人的话,今年春,咱们这里的猪肉有点贵,可是十八文钱一斤。”翠柳暗思,去年大家伙瞧刘三贵家养了不少猪,还以为过年时猪价能便宜些,因此,有不少人家偷了懒,没有养猪,谁知,刘三贵家的猪肉拉去了外地卖,因此,导致今年连山镇这一带的猪肉比往年还贵。
刘齐氏的嘴角翘得老高,去年春天的猪肉才十五文钱一斤,肥猪肉才十七文钱呢。
而每年,猪肉在过年前的价格都要涨不少,因此,她可以预见今年猪肉的价格要涨高不少。
翠柳见她一脸笑意,又道:“好在咱们年初时说好了猪料的价格,不然,可要亏大了。”
当初,刘齐氏与刘三贵闹,死活都要刘三贵家给她们家赊些猪吃的谷子、玉米等杂粮。
刘稻香那时被她烦得不行,这才答应按往年的价格略便宜一文钱给她家,刘齐氏心下老高兴了,今年一年,刘三贵送来不少的猪粮,可从来没有提过要涨涨粮价。
“可怪不得咱,当初说好了的,按照去年的价便宜一文钱卖给咱们,啧,又不是不给他家钱,有什么亏不亏的,再说了,他家不是养了一千头猪吗?”
说到这儿,刘齐氏的脸色又变了变,只见她的脸越来越阴沉。
她家的猪都能喂到三百斤一头,那刘三贵家可是有一千头,这样算下来,他家不得要卖三千两,这还是按往年的价格算的,今年这样的光景,说不得还要翻上一翻。
翠柳见她的神色越发难看,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嗯,要怪就怪刘三贵那个死脑筋的,当初,她瞧刘三贵家不过才分去出,就接到了大笔的生意,心中打起了主意,拿刘三贵与刘仁贵、刘旺贵一对比,越发觉得一个天一个地,因此,生出了倒贴上门的主意。
哪知刘三贵别瞧他家看着要发达了,对张桂花却是一个颗红星照光彩,死也不咬翠柳抛出的钩儿。
翠柳想起当初的事,恨得牙帮子痒痒的。
那是刘三贵分出去的头年秋,眼看着刘三贵一家子的生活越发好了,连刘稻香、刘秋香这两个当初她不放在眼里的黄毛丫头,一个个都穿起了细棉夹袄,戴起了银锁片儿,瞧得她眼眶儿都发红了。
翠柳是从黄府出来的,见多了富贵人,她的眼界儿比刘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好,见得刘三贵生得十分标致,又因念书,这身上也多了一股子书卷味儿,翠柳心中起了贪念,更因那会子张桂花不曾生下个带把儿的,这样一比较,她长得比张桂花娇嫩,又比她妩媚,心中胜券在握,对刘三贵更是觉得手到擒来。
哪知那日她在村头后边那片槐树林里遇到了刘三贵,她故意假装扭伤了脚。
“哎哟,哎哟,有人没有?”
娇娇柔柔的声音如同小猫儿叫,若是个正常血气方刚的男子听到,肯定会如猫爪儿在心上挠个不停。
岂码,翠柳每每因这种娇媚的声音叫唤时,刘仁贵与刘旺贵如同饿中色鬼,急不可奈的想上她。
哪知......
刘三贵打了柴从后山上下来,正好遇到翠柳坐在路旁娇滴滴地喊哎哟。
他背着柴目不斜视的从翠柳身边经过。
“三,三爷。”
翠柳眼见他路过,却连个眼神儿都不给她,更是气得咬了咬下嘴唇,脸带薄怒地喊着刘三贵。
刘三贵顿了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来。
看翠柳的眼神,与看路边杂草的眼神无异。
“什么事?”
翠柳又咬了咬下嘴唇,娇嫩如粉桃瓣的小嘴如同桃花儿初绽,她心中十分气怒,瞎了眼么,没瞧见她娇艳欲滴的娇唇没,没瞧见她受了伤么?
“三爷,人家崴了脚呢,您瞧,我的脚脖子都肿了。”
说着,她伸出青葱般娇嫩的小手,轻轻的挑起裙摆。
刘三贵看她的眼神依然很干净,他的视线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手,也没有注意到那如香酥般的小脚。
“哦!”
翠柳用幽怨的眼神望向他:“三爷,能不能帮忙搭把子手,你瞧,这会儿日头当中,大家伙都正在家中准备吃午饭了呢。”
所以,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片子没事瞎跑个什么劲儿啊?
还有啊,真是的,不过是个下人,却比他家闺女们还要娇贵,啧啧,这种小丫头片子要来做什么,光会吃饭不会干活。
翠柳压根儿不知刘三贵心中所想,不然,估计会被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