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持了1个小时7分钟后“超勇”号再也无法抵御鱼雷爆炸所造成的进水,于14时05分在大东沟外的黄海海域翻覆战沉。管带黄建勋执意不肯弃舰逃生,陪伴着这位跟随了他近10年的老友,在浩渺的黄海同枕共眠。仅仅10分钟之后“扬威”号也喷吐着烈焰,缓缓没入了大东沟海外的滚滚波涛中。
到目前为止,北洋水师已经击沉了联合舰队4艘战舰,但是整个战局形势依旧不明朗。虽然从击沉吨位上看,北洋水师在战术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由于北洋水师炮弹装填的都是威力极小的黑火药,尽管命中曰本战舰多次,却难以造成重大打击;曰本联合舰队的8艘主力巡洋舰除了“高千穗”号以外,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在炮火数量、火炮射速和爆炸威力上仍旧完胜北洋舰队。联合舰队本队早已完成转向,用完好无损的左舷火力,朝着3000米外的北洋舰队猛烈开火!
炮弹如雨,光焰如虹。无数道水柱冲天喷卷,不时有橙紫色的光浪在战舰上轰然炸响。不知过了多久,双方近万官兵都觉得天色怎么黯淡了下来,抬头望去,才发现漆黑色的煤烟已经遮蔽了整个天空!
波涛起伏,碎木沉浮。见战友有难,4艘北洋舰队的鱼雷艇都停下了赶赴战场的脚步,开始搭救咫尺之外的袍泽。随着一根根长绳和一个个救生圈被抛入海面,在水中苦苦挣扎了近半个时辰的“超勇”和“扬威”舰上幸存的官兵,终于等到了己方救援的到来。当他们顺着舷梯奋力爬上鱼雷艇,脚下那熟悉而坚实的甲板,登时让这些幸存水兵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些水兵见自己的至亲好友挣扎上岸,幸免于难,更是顾不上对方身上全是[***]的海水,紧紧相拥,又哭又笑。
“福龙”号鱼雷艇管带蔡廷干站在侧舷,看着一个又一个落汤鸡般的友舰水兵艰难的爬上船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在击沉“超勇”和“扬威”之后,曰本第一游击舰队似是急着做战术机动,绝尘而去,竟无暇理会落水的北洋水师将士。见此情形,2舰4艇决定兵分两路:“平远”和“广丙”2艘战斗力较强的战舰直奔联合舰队的总旗舰“松岛”号而去,余下的4条鱼雷艇则高速赶往沉船地点,解救落水的北洋水师官兵。
目光四扫,眼角忽然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蔡廷干心中一惊,定睛看去,只见刚被救起来的那中年男人竟然是“扬威”号管带林履中!他大步走上前去,忍不住一拳捶在中年男子身上,大笑道:“林少谷,你果然还活着,老子还以为你的骨头都被鲨鱼吃干净了哩!”
由于在海水中泡了太长的时间,中年男子林履中面色青紫,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生出了海量的褶皱;被蔡廷干当胸这么捶了一拳,林履中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半晌之后,才用沙哑的声音低笑道:“老子的命硬得很,连阎王爷都不敢收,何况几条白鲨,区区曰寇?再者,我还没亲眼目睹曰本海军被全歼,怎能就这么死了?”话音未落,一条海鱼从他的袖口倏地钻了出来,在甲板上扑腾了两下,一头跃入了浩淼的波涛中。
见林履中嘴唇发紫,长年在海军任职的蔡廷干明白这是在海上漂浮过久引起的脱水;他解下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道:“我的船一直都在大东港拖曳运兵驳船,刚刚才解下缆绳赶到此处,咱们的主力舰队呢,现在的战况怎么样了?”
当是时,炮火轰鸣,天海尽红。放眼望去,双方几乎所有的战舰都燃起了熊熊烈焰,在漆黑的煤雾下,跳动着灼灼滚动的色彩。林履中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扬威”号沉没的惨烈景象从脑中移出开去,缓缓道:“超勇和扬威舰虽然沉没,但倭人后队的2艘运兵船和2艘战舰也葬身于我北洋水师之炮口。现在距离第一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如果不出所料,双方一决胜负,就在此刻了!”
话音刚落,曰本联合舰队阵内突然冲涌起一道十几米长的赤紫绚光,宛若火龙怒舞,彩虹横空。林履中指着那徐徐散去的炎浪霞霓,对蔡廷干嘿然道:“那便是曰本人斥重金打造的32公分巨炮了。别看它威力狂猛,气势惊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绣花枕头;从开战打到现在,它们每门炮平均只发射了2发炮弹,没有一发落在靠近我北洋战舰200米之内的地方,哪像那艘由德国人艹纵的大型铁甲巨舰,威力狂猛,火炮奇准!此役若能胜,这艘铁甲大舰居功至伟,朝廷花大价钱从德国人那里买下来,果然是物有所值!”
见蔡廷干呆若木鸡,满脸惊怖恐惧的神情,林履中只道是他被曰本三景舰的主炮气势所慑,不由得微怒道:“蔡耀堂,这种纸面上好看的东西你也怕?就算它威力无坚不摧,但打不到人,又有个鸟用?”
蔡廷干涩声道:“少谷兄,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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